各式各樣的東西,從天空砸向林洛。
有飛翔的特寫;
有砸中的特寫;
有磕出血的畫麵;
有林洛即將跌倒的鏡頭——當然,這是林洛飛撲一本康熙字典時的畫麵,當時,他差點沒用頭接住。
畫麵觸目驚心,令人寒心。
堂堂百年學府,天才殿堂,居然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行為。數十名學生,毆打一名外校生。可恥啊,可恨啊。最重要的是,連吳處長都覺得有些心寒了。
“那個……”吳處長轉過身,看著出現在視頻中的寸頭青年,招了招手道:“過來!”
這名學生,說實在的,智商肯定高,否則進不了北大。但真不是當演員的料。這個時候,居然情緒非常激動,喋喋不休。
“砸《辭海》的是你吧!”吳處長神色一冷,喝問道。
“我……”寸頭青年狠狠瞪了林洛一眼,說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砸的根本就不是他。是他……是他故意撞上去的。”
“啪!”吳處長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
“編個像樣的理由都不會嗎?”吳處長勃然大怒道:“故意撞上去的?虧你說得出口。那我剛才扇你的這一耳光,是不是也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真……真是他撞上來的。”寸頭青年一臉怨毒地盯著林洛,咬牙切齒道:“他功夫好,強行撞上去的,有錯嗎?不信你問問大家!”
“沒錯,就是他自己撞上去的。”其他學生也義憤填膺喊道。
“就是!”有人怒吼道:“是他處心積慮。這一切,都是他算計的。”
“你們……”吳處長氣得渾身發抖。
而皇甫言微,早就冷笑起來。
“虧你們還是北大學子。百年名校,被你們毀於一旦。我真後悔做你們的校友。”皇甫言微指著屏幕上還在播放的圖片,說道:“這麼多被砸的圖片,難道都是他撞上去的?”
“對,就是他撞上去的。”還有人糾纏不休道。
皇甫言微徹底對這些學生失望了。
“鐵一般的證據麵前,你們都能把事實扭曲成這樣。”皇甫言微咬了咬牙,冷冷道:“你們就等著見明天的燕京晚報吧!我會如實把你們的一言一行寫進去的。北大,也是該重整校風了!”
“皇甫言微!”吳處長臉色一沉,冷冷道:“別忘了,你也是北大人。幾年前,你也是從這裏走出去的。”
“正因為我是北大人,我才不允許這個神聖的殿堂被你們褻瀆。吳處長,你貴為人師,難道不知道羞恥?”
這句話一說完,筆記本上的畫麵陡然一變。
轟!
皇甫言微看到了頤指氣使的吳處長,正指揮著八大金剛毆打林洛。
“天啦!”皇甫言微驚叫道:“原來你也參與了進來,難怪如此厚顏無恥地為學生開罪。身為人師,居然帶人毆打他校的參賽選手,吳厚,你簡直禽獸不如!”
吳處長看著視頻中的畫麵,整個人有如雷擊。
這段視頻,從頭到尾,沒有一絲剪切。渾圓一體。以至於,連吳厚自己都覺得,連一絲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無法可說了?”皇甫言微看著吳厚,冷哼一聲道:“你就等著回家種田吧!”
“林洛……”皇甫言微有些憐惜地說道:“走,姐帶你去醫院。”
她站起身,走到林洛身前,小心翼翼幫林洛拉好拉鏈,看著林洛被刺破的羽絨服,心疼道:“衣服都被撕成這樣了,他們還滿口胡言。等會,姐幫你買身新衣裳。”
不知為什麼,當林洛聽到皇甫言微的一聲“姐”,心中就莫名的溫暖。
她沒有說“姐姐”兩個字,而隻說了“姐”字,看似隻少了一個字,其實意境卻有天壤之別。
姐姐,是以年長者自稱。但姐,就是以兄妹相稱了。
這一聲姐,瞬間就拉近了林洛和她之間的距離。
以至於林洛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溫暖。
其實,皇甫言微最多也就二十四五歲,比林洛年長不了幾歲。而且,這個階段的女生,是最忌諱別人叫姐啊、姨啊之類的。
她幫林洛拉好拉鏈後,很自然地挽住了林洛的手臂,聲音輕柔軟糯道:“你能走嗎?”
林洛差點就一口答應皇甫言微,隨她去醫院了。
佳人如此,他又何必執著。
再說了,身上的這些傷,可是能經得起“考驗”的。
但就在這時,接了一個電話的吳處長,冷哼一聲道:“先別走,信息科的老師來了。我們先看看圖書館的監控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