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天地初分,瘴氣與戾氣混沌世間,先神不忍,封瘴戾之氣於天地靈氣所育純嬰體內。並令玄門守之。玄門,風華創之。
隨著時間流逝,瘴戾之氣混沌化魔汙染純嬰,先神取萬物之靈鑄七玦以分封魔氣。恐其重聚,散於世間。著純嬰不得出玄門玄元群山。
純嬰,天生地養,先神封瘴戾,不長,以幼兒之身居於玄門玄元山桃源峰。後瘴戾化魔分封,始見成長。“風華,又是何必,你我無緣。純嬰非人非神非魔,不在五行中,身負天下使命,不想連累你”
風華,先神座下五神之一,掌風,通世間之消息,遵神令留守玄門。數千年的相處,對純嬰產生超越愛的執念。先神封七玦而回歸,五神本應相隨,私逃。自封元神後,以肉體之軀,凡人之身回玄門,後成玄門四長老之首百裏風華。“瑛瑛,我若愛你,不逝不休,死生相隨,天下蒼生,非你我兩人之事!”
——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
一片濃濃的霧氣中,什麼都看不清,模模糊糊的。
她努力的朝四周觀察著。她不經意地瞧見自己,依然是個七歲孩子樣的身體,穿著織著銀色的暗紋的月白衣裙,隨著衣衫輕輕飄動,流動著暗光,顯現出清雅高華。她暗暗地蹙起秀眉。
濃霧漸漸散開,一片山峰出現在自己麵前。
好眼熟啊,小女孩暗暗地想。
視線由遠及近出現一片桃花林,林中傳來悠揚的琴聲。一棵虯曲的桃樹下,遒勁而略顯醜陋的枝椏撐起滿樹的桃花。桃花開得洋洋灑灑,伴著微風,輕輕招搖。偶爾一陣風吹來,漫天下起桃花雨,紛紛揚揚,整片桃花林都彌漫著桃色花瓣。
正所謂,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此間,一粉衣女子跪坐在花下案前,麵容白皙細膩,五官絕美,最耀眼的是那雙熠熠生輝的桃花眸,透著超越紅塵的純淨。青絲自然的垂墜,沾著些許的桃花花瓣,纖纖素手撥著琴弦,身體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向後仰著,彈奏出悅耳鏗鏘的琴音。她不時抬起頭微笑著向前方看去,與正在以扇代劍舞扇的男子四目相接,秋波瀲灩,眉目傳情。
不遠處的男子,身材修長,穿著月白的衣衫,流光飛散。手中折扇隨著音樂與舞步變換著意態,不顯柔美,亦不見威武,隻見得行雲流水間流動優雅而瀟灑,與琴聲相得益彰。
小女孩看著這一切,心不由得柔軟幸福起來。
隻聽得“鋥”的一聲,琴弦斷裂,女子撲倒在身前案上,額間冷汗涔涔,秀眉緊蹙,潔白的貝齒死死咬著花瓣一般的粉唇,一手扶案,一手撫著肚子,發出痛苦的低吟。
男子見狀,閃身過來,一把摟過女子,迅速冷靜下來,一邊輕拍著女子的背,一邊伸出另一隻手擦去女子不停滲出的冷汗,月白的微光從男子身體裏流瀉出來,慢慢將男子和女子融入其中。女子秀眉微微鬆些,男子也微微鬆了口氣。
小女孩看不清那男子的麵容,卻沒來由的覺得非常熟悉,仿佛刻入骨子裏,無法忘懷。然而,此時此刻,小女孩卻感到更加恐懼和痛苦,甚而至於哀慟,似乎還有什麼更恐怖、難過的事要發生。那種痛苦,仿佛不是那個女子在承受,而是自己在承受一般。
當男子不經意的低頭時,看到女子身下鮮血汩汩流出,迅速染了一席的血,觸目驚心。
男子急切而恐懼地低頭看著女子,滿眼複雜。隻見女子麵容越來越蒼白,呼吸越來越微弱,麵容開始變得模糊,身體暈出幾種色彩的光來,一會兒強,一會兒弱。而隨著光的變強,女子的麵容也變得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似有什麼要破體而出一樣。
男子失魂落魄的看著女子突然的變化,麵容悲慟而不甘,閉上了那雙染上怨恨的鳳眸,身上月白光芒漸漸變成了純白色。光越來越盛,一團光線從男子的身體裏麵脫離出來,慢慢顯現出一隻鳥的形態,兩翼展開,長長的尾翎飄在尾巴上,竟然是一隻鳳鳥!
隻見鳳鳥成形後圍著男子和女子繞了數圈,然後發出一聲鳴叫,衝入女子體內。女子身上立刻流轉起圓滿的圖騰。女子漸漸消了痛色。女子微微張開眸子,當她看清楚自己周生金黃的光和流轉的圖騰,不由得睜大了眸子,哀傷的看著男子,顫抖的唇微微翕合,發出斷斷續續的顫音,淚水順著眼角濡濕了整張麵龐。
看著之一切,小女孩再也忍不住的,蹲下身子,手捂著臉,低低啜泣起來。
——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
女子了無生機的躺在床榻上,身上圖騰流轉,月白的床帳上繡著一枝枝盛開的桃花,如火如荼。
男子頹然的坐在床沿,發絲淩亂,鳳目中充滿血絲,雙手緊緊抓著女子有些冰涼的手。旁邊有一身著碧色衣衫的男子蹙著眉頭對他說著話,男子卻渾然不理。那男子歎息著轉身似要離開,男子微張了嘴輕輕叫住碧衣男子,雙眸仍然緊張而溫情的看著沉睡不醒的女子,不舍的移開目光,然後輕輕地說了什麼,碧衣男子立馬呆立住,不可置信的看著男子,薄唇張張合合不停勸說著,甚至急急上前幾步衝到男子麵前死死的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