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下身邊,剛才還站在我旁邊的年輕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轉悠到棺材那裏去了,而且還時不時地把腦袋往人群裏麵擠。
林子叔很明顯也是看到這個情況,他有些不樂意地嘟囔了一聲:“一點規矩都不懂,竟然還往人家棺材那邊擠。”
不懂事的不光隻有那個年輕人,嘎子叔這時候正跟在年輕人的後麵,看那樣子,活脫脫的像是年輕人的小跟班。
想到之前嘎子叔竭力同意年輕人加入我們的喪樂隊,我的心裏就犯了嘀咕,難不成嘎子叔之前就跟那個年輕人熟識。
來參加吊唁的人此時都站在門外,他們誰也不願意進來觸這個黴頭,我估計他們現在恨不得能早點離開這裏,省的給自己惹上麻煩。
棺材旁邊隻有老太太的幾個子女在等著,他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像個傻子一樣的在等著自己的大哥宋衛星發話,
宋衛星此時已經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錢老三的身上,他當然是在催促著錢老三快點拿主意,以免錯過時辰。
錢老三思咐了一會兒,才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件東西,掛在了宋衛星的脖子上,而且還對周圍幾個子女說,要讓他們等會跟著他們老大一起做動作,不能差分毫。
我瞅了一眼錢老三的另外一隻手,看到在他那隻手裏拿著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麵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紅色的字,看來,這個老神棍又想玩一些花樣了。
錢老三圍著棺材開始跑了起來,還不時的變換著動作,宋衛星當然是非常聽話的跟著他做動作,一招一式學的是有模有樣的。
靈堂裏也在這一刻變得熱鬧起來。
一群人排著隊跟在錢老三的身後,還不時的做著一些怪異的動作,惹得大家心裏直想發笑,但是礙於宋衛星的麵子,誰都沒有笑出聲來,實在是忍不住的,就躲到門外去偷偷樂上一會兒。
我其實也是清楚的,錢老三帶著他們幾個做這個動作,隻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他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就在於他手上的那張黃紙。
如果我沒猜錯,那張黃紙上肯定有符篆,而且是專門用來對付起屍的符篆。
老太太想的種種表現,無疑是起屍的一種,而要控製住她,隻能用符篆,對於符篆,鬼山夜話裏也有描述,隻是那上麵寫的很籠統,並不能給我太多的提示,如果讓我來幹這件事情,隻怕是要把小命丟在這裏了。
錢老三的鬧劇還在繼續著,但年輕人似乎看的有些厭倦,已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等著下一次開鑼。
我也在這個時候坐到了年輕人的身邊,禮貌地說了句:“我是孫不凡。”
“小山東?”
“你姓山?”
小山東更多的注意力,是關注在錢老三的身上,對於我的問話,直接就被過濾掉了。
錢老三領銜的那一出猴戲終於上演完畢,眾人也圍在了安放老太太的棺材旁,有個家夥竟然高聲地喊了起來:“老太太額頭上的淤痕不見了。”
看來錢老三的本事也不是吹出來的,他還是有些本事,至少在這件事情上,他表現出來的能力,還是震驚了我。
宋衛星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不動聲色的放在錢老三的手上,而且還低語了幾句。
從他們對話的口型上,我猜測他們是在商量晚上去老食堂的事情,想到這裏,我的腦仁就疼了起來,老子還答應楊楚紅,晚上要帶她一起去的呢。
老太太的孫女,緊趕慢趕還是趕上了入殮,看她跟宋衛星之間親昵的關係,應該是他的女兒不會錯,不然她們之間的這種動作,早就會被人冠上小三的稱呼了。
宋衛星的女兒很漂亮,她的漂亮並不僅僅局限與容貌之上,而是那種超凡脫俗的感覺,那種氣質,幾乎能讓人窒息。
老太太安安穩穩的入殮了,沒有任何詭異地事情發生,這當然歸功與錢老三,是他用符篆,製止了一次屍變的發生。
忙完今天的入殮,我們喪樂隊的工作也進行了一大半,隻要等明天送老太太去火葬場,然後送上山,這一趟生意,也就圓滿了。
中午出門的時候,我就跟楊楚紅約好,讓她在那裏等我,所以幫著林子叔他們收拾完所有的家夥事,我就直接奔在街角的一家咖啡店。
我到咖啡店的時候,已經快十點鍾了,裏麵的顧客不多。
楊楚紅一個人坐在咖啡店的角落,眼神有些呆滯地看著窗外,那模樣看著有些詭異,我擔心這小妞又在胡思亂想,就趕緊走了過去。
“早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