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你今天這嗩呐吹的有點不對啊?”
“是走音了嗎?”
林子叔忙擺手,說:“那倒不是,我隻是覺得你今天的嗩呐聲我好像在以前聽到過……”林子叔又搖頭說:“這不可能,肯定是我老了,耳朵不靈便了。”
我以為林子叔在拿我開涮,也就沒太在意。
又吹了兩曲,林子叔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把嘎子叔拉到一旁,兩人嘀嘀咕咕的老半天,而且還不時地朝我望望,這讓我的心裏越發的毛了。
這次是兩人一起朝我走來,依舊是林子叔開的頭,問我:“不凡,你最近是不是遇到過特別奇怪的人?”
“我天天跟你們在一起,能遇到誰啊,林子叔,你就別嚇我了。”
嘎子叔一本正經地問我:“你得跟我說實話,是不是碰到過一個戴麵具的男人?”
“你們兩個今天怎麼了,怎麼都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啊?”
“看來這小子還真的不知道,要不還是林子你跟他說說吧?”嘎子叔話說的很是神秘,讓我不禁又開始胡亂猜測起來。
林子叔在我旁邊坐下,對我說:“不凡,你知道你爸為什麼死的這麼早嗎?”
我問道:“不是說他得了重病嗎,難道還有別的事情?”
“看來你爸他還是沒跟你說,那行,我就告訴你吧,你爸他其實用陽壽換了那吹嗩呐的本事。”
“啊。”我大驚失色,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他們兩人:“你們不是跟我在開玩笑吧?”
林子叔很是正經地跟我說:“你爸他臨死之前要我告訴你,千萬不能答應鬼麵人的任何要求。”
“鬼麵人。”我嘴裏反複的念叨著這個名字。
“好了,這事情你隻要在心裏記著就行,搞不好是老孫頭想整我們,才想的這麼一個噱頭。”林子叔說完,就拿起地上的二胡,招呼喪樂隊裏的幾個夥計,敲打了起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特碼兩個並不是太把父親說的話當一回事,我卻是實實在在的聽了進去,原因就是早上我去後山練嗩呐的時候,那一段特別悠揚的嗩呐聲。
這一場喪事弄完,我們喪樂隊又空閑了下來,每天除了大家聚在一起合奏以外,我都在每天早上準時到後山練習嗩呐,當然,我的內心裏是想探一下究竟,是不是有人在跟著我的嗩呐聲在吹奏。
這一天,我起的有些晚,但還是堅持到後山練習一個小時的嗩呐。
燥熱的天氣讓我憋的有些難受,我就在山旁的一塊空地上坐下,這樣多少能帶給我一絲涼意。
吹了一會兒嗩呐,我有些乏累,就靠在岩石上眯縫了一會兒,迷迷瞪瞪中,我好像感覺到有個人影在我麵前晃悠。
“這都是夏天了,你都穿著雨衣,也不怕把自己焐出痱子啊?”我看著人影說了一句。
那人背對著我,隻給我留下黑色的背影,那雨衣有些大,穿在他的身上並不是太合適。
我見他沒開口說話,就問:“每天到這裏陪我吹嗩呐的是不是你啊?”
那人聳聳肩,示意我猜的沒錯,但他一直不轉身過來,這讓我的好奇心更加的重了。
“你就不能說句話嗎?”
“我想跟你談筆生意。”黑衣人終於開口說話。
我想起那天林子叔和嘎子叔告訴我的事情,心裏開始撲騰撲騰跳了起來,想著,難道他們兩人說的事情,是真的,真有鬼麵人跟我的父親做了交易。
“說吧,什麼事?”
“用你的陽壽換我的一首曲子。”
啊,還真的有這樣的人,看來我的父親並不是跟林子叔他們兩人開玩笑的,真的是有人用吹嗩呐的技藝換了他的陽壽。
想到父親的枉死,我的心頭怒火噴湧,想去拉那人的袖子,但是我卻撲了個空,人的袖子裏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手。
我的白毛汗開始沁了出來,這人未免太過於詭異,缺了一隻手的人,竟然能吹奏出如此動人的曲子,他絕對是一個天才。
“你的父親,他是心甘情願地用陽壽跟我換的曲子。”
“他是他,我是我,我是絕對不會那麼幹的。”
黑衣人狂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止住笑,說到:“沒想到,滇西鬼門裏的人竟然出了你這麼一個孬種。”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這個黑衣人說的事情,好像跟我的身世有關,難不成,他也知道我們孫家跟別人家有不同的地方。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