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她手腳上的繩索,把她重新拖回床上。
葉瑾初簡單打理了一番現場,準備離開。
此時已是後半夜,她還要驅車趕回家。
趁著夜色迷蒙,葉瑾初靜悄悄地離開了葉家老宅。
重新坐回車裏後,葉瑾初說道:
“桃子,一個小時內把梁琴掏空葉家的證據全部呈獻給葉傾霖。”
“好的主人。”
惡人自有惡人磨,等葉傾霖先把梁琴剝一層皮後,她自會補刀,補到她下地獄為止。
汽車啟動聲傳來。
葉瑾初調轉車頭,往市中心行駛而去。
淩晨的街道靜悄悄,馬路旁空無一人,隻有聳立的高樓和路燈為伴。
晚風衝進車窗,吹拂著葉瑾初的臉,讓她保持清醒。
“當年的醫生,還能找到嗎?”她問道。
“主治醫師去年得肝癌去世了,其他人沒有具體的記載,暫時無法查到。”
畢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很多東西都已經物是人非。
這條線索就算斷了嗎?
葉瑾初不甘心。
自己千裏之行第一步居然栽在梁琴這種女人的手裏,真是讓她始料未及。
這件事告訴她,不可不提防小人。
桃子憤憤不平的聲音從車載音響傳出:“主人,為什麼不打她啊!我看她欠揍!”
葉瑾初掀開擋在額前的頭發,答道:
“不用了。如果拳頭能解決一切問題,這世間還會太平嗎?
“打她一頓隻能一時解氣,可之後呢?身體的傷會恢複,已經過去的事卻無法改變。我要懲罰她,絕對不是讓她承受肉體的痛苦那麼簡單。”
桃子似懂非懂地分析著這段話,又問道:“主人,你放過葉瑾漣,卻沒有放過梁琴,這兩個人有區別嗎?”
“葉瑾漣本心不壞,沒幹過什麼太出格的事,隻是因為母親扭曲的熏陶而三觀不正。她還年輕,有時間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也有機會改正。
“一個人成長的過程中不可能是筆直向前的,她現在走了歪路,我怎麼說都是她的姐姐,怎麼能因為一些錯誤就把她一棒子打死呢?”
像是擔心桃子會聽不明白,葉瑾初進一步解釋道:“如果你分析人類上千年的文字曆史,就會發現——‘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再次攻城’。影響對方的思想,永遠是最有力的武器。若是動動口舌就能解決的事,何必要多費體力打人一頓?”
“可是梁琴不一樣,她的世界觀已經被歪曲了那麼多年,心比墨汁都黑,這輩子幹的壞事不計其數,救不回來了。
“更何況,她親手送走了我的母親,我不需要對她仁慈。”
不知不覺,竟然說了這麼多。
回想起剛才聽過的故事,葉瑾初深吸一口氣。
她的母親是一塊潔白無瑕的璞玉,代表了至善與至美。
然而,曾經遺落的‘善果’化作了惡果,把她殘忍殺害。
現在的葉瑾初則不一樣,她並非單純善良之人。
任何時候,她絕不會任人宰割,但是一切有著自己的原則、底線和手段。
手握殺戮之兵,最怕殺氣過重。
當殺心蓋過理智,她就會徹底淪為冰冷的殺人機器。
這些原則仿佛烙印在她的靈魂中,哪怕失去以往的記憶,心中的信念和準則依然不變。
車輛在深夜的道路上平穩地行駛,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