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女人的一生,浪漫而悲壯。少女情懷總是詩,現實之於她,不是柴米油鹽,而是溪流、雲彩、鮮花,五彩繽紛,如詩似畫。但是遺憾的是,少女時代雖然美如詩,也短如詩,它幾乎是稍縱即逝的。一紙婚書,使她成了少婦。少婦情似散文。她不再沉浸於朦朧的鳥語花香的境界裏,現實生活中許多難以應付的事使她變得精明能幹,成熟紮實。孩子漸漸長大了,然而她還未老成了徐娘。徐娘情懷似小說。豐富的閱曆教會了她沉著應變的能力,她有化解宿怨的妙方,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氣概,也有能忍胯下之辱的豁達。她像小說,人人都想翻開了品讀,越讀越有味道。再以後,孩子長大了,她成了祖母,她聽到別人背後稱她為老太太。老嫗情似論文。論文沒有了浪漫,字字推敲,枯燥無味,晦澀難懂。”

死亡是一道黑色的門檻。當我們從母腹呱呱墜地,向這個陌生的世界發出第一聲啼哭時,我們就已經通向死亡的漫漫旅程。我們可以通過種種辦法,諸如多做事情,提高生活質量,加大生活密度,延伸生命存在的空間和時間,延緩走向死亡,但終究無法逃離這個最終的歸宿。如果所有的人都意識到:我們總要在這個生命的盡頭相聚時,人世間就沒有更多的不愉快了。因為在這一點上,男人和女人,平民和帝王,所謂高貴的人和低賤的人都是絕對的平等。

但是關鍵的是:有的人活著,實際上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卻活著……

想到這裏,雨亭鄭重地拂去雪庵墓碑上的灰塵,仿佛拂去了一個世紀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