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笑一聲。“沒事,我自己也搞得定。畢竟當年的確是我犯渾,因果報應而已。隻是這麼多年被我誤會,最對不起的是你。”
秋天道“哼哼,是啊。你還知道你對不起我,那你就抓緊補償補償我,還有,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電話掛斷,兩個相似的男子同時哭的像個孩子。個中酸澀,實非文字所能描述。
姚林的思想從記憶的漩渦中回轉,看著錯愕的眾人,不知道是應該做出什麼表情。
還是張小薔一聲歎息,打破了寂靜而冷肅的氣氛。
“姚林,我自以為我的計劃天衣無縫,卻沒想到還是沒能殺掉你,是我敗了。”
春天囁嚅了一下嘴唇,終究沒說出什麼來。但是她眼神當中藏著一句話。即使如此,我也不會讓你出事的。
秋天見此間事了,有些索然的向樓下走去。去哪呢,不知道,哪裏都不太適合,所以哪裏都可以。
冬天抱著夏天追向秋天消失的方向。他又是什麼樣的想法?
這全都和所剩的三人無關了。
姚林失去威脅,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但是之後呢?還應該做些什麼?他緩緩開口“我知道我曾做過很多錯事,或許永遠得不到你的原諒,換做我也不會原諒的。這些年我也想過,是否值得,我與你在國外相遇,彼時,我們相愛,我迷醉,又深知這是沒有結果的。張小薔,你,懂嗎?”
她當然不懂,從母親死去那刻,她就並非為自己而活了。情愛?那是什麼,如果不是因為他叫姚林,她根本不會與他有一絲一毫的交集。他與她相愛,但卻不是她與他,她想嘲笑他的天真,又想到如今她才是失敗者,所以變成了一個自嘲的笑。
“說那麼多做什麼,不就是想以勝利者的姿態俯視敗者嗎?完全不必,況且,在將死之人麵前耀武揚威,姚林,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狹隘了。”
姚林眼神清明,直視著張小薔的眼睛。
“我說這些,並不是給將死之人的告別之語,與之相反,我是想,我們能否放下一切,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春天輕歎一聲,隻要張小薔點頭,今天二人都會免得一死,不管是真心或者假意。同時她又是最了解她的,就算是委曲求全,也不可能以放下仇恨為前提!
果不其然,張小薔嘴角一扯。
“你願意放下過去,但是我不能,我沒有權利替母親寬恕你,犯下罪孽的你更應該知道。”
她說這句話,顯然是存著赴死之心的。
她想死,有人卻不想讓她死。
“姚林,小薔她已經威脅不到你了,就放過她吧,我,好不好,換成我,我來代替她。我的命給你,公司給你,隻要你放過她。”
姚林與她對視,眼神平靜的仿佛要漾出水來,春天的已經漾出來了。
他忽然笑了,“誰說?我要她的命了。”
張小薔冷笑一聲“姚林,你這是憐憫嗎?你現在放我走,我不會感激你,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然後報複你!”
他轉過身去“隨時恭候。”四字出口。然後緩緩從樓梯走下。皮鞋敲擊地麵,在樓道裏形成連綿的回音,後悔麼?不會的。
街道。秋天漫無目的的走著,走的不算快,但對於背負夏天的冬天來說,確是越來越遠了,他不得已叫住他“喂,狗屎秋,你停下。”
秋天好像沒有聽到一般,甚至走的更快了,沒有聽到嗎?或者根本不願停下,停下來做什麼呢,商討一下夏天的歸屬嗎?不管得到怎樣的答案,總有被傷害的一方,或者兩方,三方吧。那就失去了意義,自己這樣,不正是免去了這種麻煩嗎,即使難過,也隻是自己難過,就如同多年前的搶奪公司。可以明了解決的,又何需多言呢?
樓頂,春天拉了拉有些失神的小薔,卻並沒有使她回過神來,良久,她才活動了一下眼球,說道,“小姨,我們回美國。”
除此之外,春天再怎麼說話,她都沒有再說一句。
秋天坐在車裏,正要啟動車子,車門忽然被猛力拉開,一個身影隨意癱倒在副駕駛上“弟,我們回家吧,我餓了。”
秋天有些錯愕,最後化作一抹笑意,開動了汽車。
次日,春天和張小薔坐在j城飛往洛杉磯的飛機上,張小薔一直回望著來時的方向,顯然並非懷念,而是執念,春天疲憊的微微一笑,不管怎麼說,也沒有對生活失去希望,盡管這希望的來源是仇恨。
夏天好像完全忘記了秋天,平日裏也看不出什麼失落,冬天換了一家眼科醫院當醫生,早出晚歸,日子過得十分規矩,二人不言而喻的維持著朋友的界限。
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美好,而此刻,就正是帷幕落下之時。
[本書完](瘋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