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皈擺了擺手,請他屋裏坐下。一番寒暄之後,禹說道:“吾等受重華帝所命,平複水患,但息壤已被天帝收回,苦思仍不得其法,隻得先從共工入手,後製服蛟龍等作亂的水怪,再思疏散之法。今秋吾等即隨虞族出征,若能得神女相助,禹與族人此行無憂矣!”
何皈心裏本來早已打算好要助他成事,但也不敢托大,隻得思索一番,模仿他們的語調,照實說道:“此事雖與我無關,但若夏有誌於平複水患,吾願助夏一臂之力。”說罷頓了頓,又想了一想,慢吞吞說道,“實不相瞞,吾雖有千年修為,但多居於深海僻靜之處,不會法術,也無甚力氣,不知如何助得?”
禹聽她應允的大方,倒愣了一愣,便爽快地回答道:“無妨。應龍與你同係水修,可教授法術。”
“如此,甚好。”何皈老氣橫秋的說道,“明日便開始罷!”
禹告辭出來,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女子與靈狐相處時甚是靈動可愛,但一遇人就變得端莊嚴肅,說起話來慢慢吞吞,一板一眼,仿佛也受過人類禮教約束。
他不知乃何皈此時對他們仍有忌憚,且不願深交,隻想著有朝一日功成身退罷了。
次日,應龍應邀前來。
何皈剛睡醒,聞聲出來。應龍背著手站在屋前,那老龍身著長袍,打扮成文人模樣,倒也斯文。
隻是一開口,那大嗓門便破了功:“小女娃!”迎麵一卷書簡砸了過來,她眼疾手快抓住,應龍說道:“此乃法訣,今傳授與汝,速速背誦,後日吾教你如何運用。”說完咕噥著埋怨:“我應龍何時教過小娃娃,殺雞用牛刀……”一邊嘮叨,一邊搖頭,複又走了出去。
何皈拿起書簡,上麵字複雜難辨,如同蚯蚓一般,隻得拿著去找人問。一路上隻見她白裙飄飄,赤著足在路上行走,長發及腰,也無裝飾,隻用一枝綠藤束起。那綠藤在頭發上如有生命一般蜿蜒,至額前覆了一片嫩葉,襯的小臉晶瑩如玉。旁邊跟著九尾靈狐,前後跳躍,活潑可愛。眾人皆不敢驚擾,紛紛躲避。
行至殿前,才得知禹今日已出門去。殿中隻有皋陶。她持著書卷進去,一字一句的指認,認真的像個小學生。這皋陶是位五十多歲的大叔,平日裏十分懼內,這下子兩隻眼睛不知看哪裏好,隻得盯著書卷目不轉睛,不敢往旁邊多看一眼。
何皈心裏也苦,這蚯蚓文對應簡體字還對不上,她恨不得使上漢語拚音。終於一字一句記住了,她飛奔出殿,即刻便奔回屋中,手持樹枝在牆上畫了一遍。待到禹回來,走進屋內看到一牆的鬼畫符,再看她念念有詞,也不如平日裏般拒人千裏,背一句倒要問上好幾句,不覺心裏失笑。
看來這家夥文化水平不高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