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暉

編輯部開會時說到即將在法國巴黎舉辦的世乒賽單項賽,勾起了我對上次巴黎世乒賽,也就是2003年的一些記憶。

2003年對於國人來說應該是記憶深刻的一年,非典給人們造成的心理陰影、生理創傷至今揮之不去。

在非典肆虐期間,正好是第47屆世界乒乓球錦標賽單項賽在法國巴黎舉行。當時的北京在4月底突然進入到非典高發期,幾乎一天之內,不管大街小巷人人都戴上口罩。國家乒乓隊按慣例大賽前在河北正定進行封閉訓練,記得當時從北京開車帶著上海紅雙喜公司的兩位器材專家還去了一趟,離開北京時秩序還一切正常,隔天回來街道上顯得冷冷清清,反差非常大,以至於多年後和他們見麵時還常提起此事。乒乓隊回到北京後,按照體育總局的要求,運動員除了訓練全都封閉在運動員公寓中不許出去。記得王勵勤當時手機出了故障和我約好開車他帶去修,結果怎麼說保安也不讓他出大門,最後隻能我自己把他的手機送去維修。

5月13日我們去北京首都國際機場給中國乒乓隊送行,入口處無一例外地被測體溫依次而入,大家臉上都沒有笑容,除了陸元盛、李隼等少數幾人沒戴口罩,其餘人都將口鼻捂得嚴嚴實實。對於乒乓男隊來說,比非典更鬧心的事還在後麵。

國際乒聯決定從巴黎開始將世乒賽的單項與團體分開,而且巴黎還是實行11分賽製後的首次世乒賽;比賽期間國際乒聯召開成員國大會,中國乒協本來準備提議恢複21分賽製,後來考慮通過的可能性較低撤消了提議。

五個單項比賽最具懸念、最吸引人的應該是男單冠軍的歸屬,賽前和幾個朋友判斷具有奪冠實力的是王勵勤、馬琳、波爾、孔令輝、薩姆索諾夫這幾個人,我個人更傾向於孔令輝奪冠,2001年的世乒賽顯示出他的實力依然雄厚,就此我還寫過一個分析放在網上,最後孔令輝雖未奪冠但卻是中國男單選手走得最遠的(並列第三)。

世乒賽期間,因非典關係很多單位、學校放假停課,當時單位需要有人值班,我們幾個喜歡打球的同事也借此機會一起打打球,順便聚在一起看世乒賽。但因為當時不敢去外麵吃飯,即使想去外麵吃飯也吃不了,飯館全關門了,我們就去超市買方便麵。大約一個月,每天中午吃方便麵,當時市麵上有的品牌都吃遍了。

男單開始後,第二輪第一個冷門出現,邱貽可淘汰當時世界排名第一的德國選手波爾,就在球迷還在為波爾遺憾的的時候,冷門又接連產生,16進8陳衛星淘汰王皓,8進4朱世赫削斷馬琳奪冠之路,王勵勤也被施拉格阻擋在四強外,孔令輝在與施拉格的半決賽中,關鍵時候出現了一個少有的失誤,施拉格沒有浪費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贏得比賽。

朱世赫能闖入決賽,對於球迷來說比施拉格進入決賽更意外。上次削球選手進入世乒賽男單決賽還是在1969年的聯邦德國(現德國由當時的民主德國和聯邦德國1990年合並而成)第30屆世乒賽中由東道主選手紹勒爾完成的,那次決賽中紹勒爾不敵日本選手伊藤繁雄屈居亞軍。朱世赫一戰成名後,當年代表四川加入中國乒乓球俱樂部超級聯賽,在接受采訪中說自己的打法受到中國運動員丁鬆的影響;當時丁鬆也代表陝西隊在乒超打球,在隨後兩人的一次比賽中,朱世赫被丁鬆削進醫院,“生薑還是老的辣”。

對於施拉格來說朱世赫能進入決賽也許是天意。施拉格的隊友陳衛星是前中國國家隊隊員,削球打法,雖說陳衛星和朱世赫風格不完全相同,起碼施拉格對於削球打法不陌生。兩人決賽中將乒乓球的魅力展現得淋漓盡致。如果2001年日本世乒賽團體半決賽劉國正對金擇洙的比賽用“驚心動魄”來形容,那麼這場比賽就是“精彩絕倫”。也是近些年來值得反複觀看的一場比賽。

有“王冠上寶石”之稱的男單冠軍最終被施拉格奪得,這是有史以來,奧地利人第一次獲得這項殊榮,也是自1951年一名奧地利的學生發明海綿拍之後,奧地利人在世界乒壇上再次引人矚目。當年9月,奧地利郵政局為施拉格發行一枚紀念郵票以示慶賀,這也是奧地利郵政係統有史以來第一次讓健在的運動員的形象出現在郵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