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回歸本性(2 / 3)

“正因為都這麼久了大家還是過不到一起去我才這麼說,你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正常嗎?我連你不喝茶都不知道,這正常嗎?”

“那是你的錯,是你不夠關心我!”

“你關心過我嗎?你有問過我回不回來吃飯?我不會來吃飯就是有應酬,跟什麼人應酬?你有問過嗎?你想問過嗎?”

“就為了這個?”

“這隻是個例子!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大家也試過卻培養不起來感情,這樣的婚姻不會幸福,你到底明不明白?”習錦治開始失去冷靜。

“我不明白!”周靜秋歇斯底裏的喊起來,“我不明白你突然為了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要跟我離婚是怎麼回事?你吃錯藥了?發神經了?”周靜秋說著把身前的茶杯一把打到了地上,“少來這些漂亮話!你一定是有了別的女人,你不說沒關係,你看我查不查的出來?”說著起身衝出了房間。

習錦治沒有阻攔,這是他預料之中的事情,他也知道周靜秋要到哪裏去,他甚至沒有動彈位置,預計著時間。

周靜秋發了瘋一樣衝進習家穎家,自從習錦治管事以來,習家茂和陳福林兩人越來越閑,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兩對老人就總是一塊吃晚飯了,飯後聊上一陣,強過各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周靜秋進來的時候四個人正喝茶聊天,看見她兩眼發紅的表情,大家都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周靜秋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到了習家穎懷裏。

“你別總哭呀,發生什麼事了你倒是說話呀,急死人了!”習家穎說。

“阿治剛才跟我說他要離婚!”周靜秋哽咽著,好容易穩定住自己的聲音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什麼?”張雲鄉怕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阿治說要跟我離婚!”周靜秋重複了一遍。

“天哪!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冒出來這種事情?你先別哭了,好好的把事情說清楚。”張雲鄉急了。

“我,我說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發了什麼瘋,你們去問他!”周靜秋說。

“行了,別逼她了,看她哭成這個樣子,估計也說不來個名堂,快,快給小治打個電話,把兔崽子叫過來問清楚。”習家穎說。

張雲鄉趕緊撥通了習錦治的電話,出乎意外的是,電話才響了兩聲,門鈴就響了,管姨開門的時候都吃了一驚,看來他在電話響之前就已經往這邊走了。

習錦治非常平靜的站在屋子中間,像等待審問的犯人。他冷靜的表情和沉穩的行動好像把屋子裏先前的著急和憤怒趕跑了一樣,所有的人都驚奇的注視著他,不知道誰先開口。

“靜秋說的沒錯,是我提出來跟她離婚!”沒等別人開口審問,習錦治主動說道。“我在外麵並沒有別的女人,離婚的想法已經在我心裏很久了,是經過深思熟慮今天才說出來的。”

“那好,你就給我們一個解釋。”習家茂說。

習錦治看著還在哭泣的周靜秋,“突然聽到這件事,你們心裏一定有許多種想法,應該一時也接受不了,特別是靜秋,她太激動,我說什麼她都已經聽不進去了,這樣的情況,我不想多說,明天吧,等大家都平靜一下,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給你們把事情說清楚。”

“怎麼?你還要賣關子?”習家穎首先喊起來。

“媽,您看您跟靜秋一樣激動了,我還說什麼?等大家都心平氣和的我才能把事情說清楚。從今天開始,我搬回我的單身公寓去住,我現在回去收拾東西,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習錦覺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習錦治決絕的態度讓所有人驚訝,這顯然是經過周密思考的,連在場人的反應他都考慮到了。周靜秋停止住了哭泣,習錦治的表現讓她覺得害怕,耍潑耍渾這種招數看來是不管用了。而習家茂卻從習錦治的表現中看到了他的堅決,習家的人都倔強,習錦治也不例外,看來這婚他是非離不可了。

第二天對習家來說是個大日子,習錦治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嚴陣以待,四位老人兩兩坐在矩形餐桌的一端,周靜秋則靠在客廳的沙發上“旁聽”,陣勢堪比軍事法庭,看樣子今天如果習錦治拿不出個說法,就別想走出這屋子。

但是這些都在習錦治的計算之中,唯一沒想到的,是江喜也被提溜了來,愁眉苦臉的站在旁邊,看來是經過一番“嚴審”了。習錦治心裏有點發毛,因為江喜知道自己對李漫思的感情,雖然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事情,但如果被江喜加油添醋的描繪一番,那接下來李漫思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而李漫思不管受到任何傷害,都是習錦治所不能忍受的。

“就我所知TONY在外麵真的沒有女人!現在人來了,你們問他本人吧。”江喜故意對著習錦治說了這麼一句,表明他什麼都沒有說。

習錦治暗中鬆了口氣,對江喜感激的一笑,“抱歉!把你也卷進來。”說著在餐桌的另一端坐下,跟那邊形成對勢。

“行了,你就別喊了,現在沒有你的事了。”習家穎不耐煩的吼了江喜一句。“現在你就好好說吧。”後麵一句是對習錦治說的。

“我跟靜秋是舅舅介紹的,認識的時候舅舅和周進已經定下了我們的婚事了。我並不是怪舅舅,因為那個時候我跟舅舅的想法一樣,都是為了公司更好的發展來考慮事情。可是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我發現我們的婚姻對我們個人來說沒有絲毫意義,隻是形式上的東西。我跟靜秋之間沒有感情,互相漠不關心,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談不上關愛,更談不上體貼,因為對對方也不了解,在這種婚姻中我們都不幸福,我不想再繼續下去,就這麼簡單。”

“你這話根本就是在責怪你舅舅!”習家穎說。

“我說了不是!我跟靜秋門戶相當,雙方的家庭之間有利益關係,能結成親家對大家都有好處,舅舅是這麼想的,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接受這場婚姻。我不是任人擺布的小孩子,這也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不怪任何人。”

“那為什麼現在你不是這樣想了呢?”張雲鄉問。

“因為這場地震,我想通了,人活著除了名,除了利,應該還有更多的東西。我很清楚跟靜秋離婚後會給公司帶來損失,但是那又怎麼樣呢?我們隻是少賺些錢,少了些榮譽,可是我能夠不再虛偽,不再被這些東西束縛,更踏實,更自在,更幸福。”習錦治說。

“你跟靜秋不是一直挺好的嘛?”陳福林問。

“好?什麼叫好?我們很少吵架,因為互相已經冷漠到不會吵架了,自己過自己的,除了住在一起跟單身沒什麼區別,這叫婚姻嗎?”習錦治說。

“那你就試著改變這種狀況呀,兩個人在一起總需要磨合的。”陳福林說。

“試過了,我們都試過了,”習錦治想到那天夜晚月光下周靜秋的臉,“可是不行,我們的性格,生活圈子,習慣,脾氣甚至愛好相差太大,怎麼都合不到一塊去。”

“那你認為什麼樣的婚姻才幸福?”張雲鄉問。

“就像舅舅和舅媽那樣的。”習錦治說。

“可是我們也是結婚後才慢慢培養出感情的。”張雲鄉說。

“那說明你們有那個緣分,可是我跟靜秋也努力過了,我們怎麼也合不到一塊去。”習錦治說。

“這都是你說的,人家靜秋不這麼想,那就說明你的話裏有假。”習家穎說。

“那是因為她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她也知道我們之間不正常,隻是沒發現根源在哪裏。”習錦治說。

坐在一邊的周靜秋再也聽不下去了,“我始終搞不懂你想說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結婚前沒有感情?那結婚後可以培養,可是你什麼都沒做,現在突然提離婚,肯定是別的女人在作怪,你少說這些漂亮話。”

“我曾經試著接受你的,我努力過了,可是沒有結果。其實這場婚姻中你也不幸福,你就沒有想過嗎?”習錦治說。

“我沒有第三者當然沒有想過,我不幸福是因為你不關心我。”周靜秋激動的說。

“我不關心你是因為我不愛你,所以你就應該去找一個愛你的關心你的男人。”習錦治說。

“你為什麼不愛我?你是我老公!”周靜秋說。

習錦治歎了口氣,“為什麼我怎麼說你都不明白呢?我們的婚姻不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礎上,而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的。”

“那又怎麼樣?也一樣可以過得很好呀,天下有多少婚姻都是這樣不也挺幸福的嗎?你之前沒有別的女人的時候不也挺好,現在就不一樣了?”周靜秋說。

“你不要總抓住一點死糾著不放好不好,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跟著我的邏輯去思考問題?”習錦治說。

“還心平氣和的跟著你的邏輯?你為什麼不要求我迎著笑臉答應跟你離婚還送一份大禮給你?”周靜秋。

“你不要這麼混鬧好不好,這不能解決問題!”習錦治說。

“混鬧?你是想說我沒素質是吧?你心裏一直都這麼看我的是吧?在你眼中我就是個潑婦是吧?”周靜秋說。

習錦治又歎了一口氣沒說話。

“怎麼默認了?”周靜秋忍不住指著習錦治吼起來,“我就是個潑婦,我告訴你我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所以我始終接受不了你!”習錦治也終於忍不住對周靜秋喊起來,周靜秋呆了一下,跌坐在沙發裏。

“好了,好了,有話好好說,吵架不解決問題。”張雲鄉在一邊打圓場。

周靜秋看剛才四個老人都沒說話,哭喊起來,“我知道你們是一家的,你們都幫著他,你們,你們都欺負我!”說著邊哭邊衝了出去。

習家穎想叫江喜趕緊去追,被習家茂製止。習錦治搖搖頭說:“我真的努力過,可是始終不能喜歡上靜秋,我跟她在一起總有不自在的感覺,我不想再用物質利益去換取自己的幸福。其實這對靜秋也是好事,隻是她太激動現在不能冷靜的思考而已。”

“小治啊,你真的決定了?”習家茂一直沉默著,現在開口了。

“是!”習錦治堅定的說。

“你變了,你的神情,你的語氣,跟以前相比改變了很多。”習家茂說。

“變得更和善,更謙虛,更容易相處,更能夠接受別人也更能夠讓別人接受了是嗎?”習錦治微笑著問。

“可以這麼說吧,我隻是想知道你的改變真的是因為這場地震?”習家茂的話語裏並沒有責問。

習錦治心頭震了一下,微笑不見了,低下頭說:“當然!”。他沒想到習家茂如此敏銳,心裏很怕他會就此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