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聲大師侯寶林從北京專程到唐山會見張瑞齡,一時間成為美談。
日本首相感言:“書法在中國”!
1990年,家居北京市海澱區普惠寺一幢塔樓內的張瑞齡,因“字寫得好”已經完成了三級跳:即由唐山市水泥機械廠因“落實政策”調回市稅務局,由市稅務局調到工商銀行河北省分行,由省工商分行調到位於北京的中國工商銀行總行。
這天,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時任部長的朱良親自登門到張瑞齡先生家,談到他將肩負一項重要的使命即將出訪日本,希望張瑞齡先生慨獻墨寶,代表團作為國禮贈送給日本政要。經商議,由張瑞齡先生書寫四幅楷書,一幅為《嶽陽樓記》,一幅為《醉翁亭記》,一幅為《桃花源記》,一幅為《一衣帶水》,分別送給日本首相海部俊樹、前日本首相竹下登、自民黨主席小澤一郎和宮城縣知事本間先生。
張瑞齡先生懂得,這幾幅書法,不僅帶有濃鬱的政治色彩,而且也涵蓋著弘揚中國傳統書法藝術的使命,時間雖然緊迫,但一定要保質保量地完成。
此時張瑞齡先生居住的房間,隻是二室一廳,居住麵積也就是五、六十米左右。廳內被沙發和書櫥所占有,揮毫潑墨的書案隻得放在緊挨著的窗戶處,加上那時童蒙未開的外孫在其身邊,白天又得上班,操觚隻能來個“三更燈火五更雞”。
“隻要我們需要張瑞齡先生寫書法,他從來不講條件和不計報酬,精神實在可嘉!”中聯部的有關人員每每談到這個話題,無不對張瑞齡先生的高風亮節和通曉大義而倍加讚賞。
因為,此時的張瑞齡先生已不是10年前初出茅廬的張瑞齡。不僅工作單位和地點變了,大環境變了,而且在書法造詣上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榮膺了一個又一個的桂冠。
早在1984年,張瑞齡先生就出版了《李大釗烈士碑文小楷帖》,為此河北省人民政府給他記大功,並給他長了一級工資,以示表彰。同年,中國對外友好協會副會長林林赴日本接日本三千人訪華團出訪日本時,攜張瑞齡先生精心書寫的一幅小楷《黃庭經》,作為高級禮品贈予當時的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酷愛書法藝術的中曾根首相對這幅字體俊逸灑脫的《黃庭經》愛不釋手,裝裱之後,懸掛在自己的臥室裏,以供每日觀賞。對此,日本多家媒體載文介紹,於是張瑞齡先生一時間蜚聲扶桑。
此事絕非捕風捉影和誇大其詞,可以以一位旅日著名華僑給張瑞齡先生的信函為證。1989年,張瑞齡收到一封寄自日本的信劄,致信者是一位名叫陳家山的旅日華僑。他在信中寫道:“久聞先生大名,心中無限敬仰……前段時間應日本前首相中曾根康弘之請,到其府邸做客,他充滿自豪地請我觀賞懸掛在其臥室裏的您的傑作《黃庭經》,使我喜出望外。我深為祖國有您這樣傑出的書法大師而自豪,日本的一流政治家都這樣珍愛您的作品是可想而知的了……”
此後,張瑞齡先生多次應邀參加國內和國際重大書法展覽。
令筆者記憶猶新的是,粉碎“四人幫”後,中國書法家協會成立,1984年在中國美術館舉辦曆史上最大的全國書法篆刻展覽,那時餘在中央軍委空軍文化部工作,得以有幸參加書法篆刻展開幕式。當步入北京美術館大廳,首先令眼珠為之一亮的是書法篆刻展的前言,那工整而外歛內剛的楷書,使我難以離開。我除了逐字逐句默念前言之外,還專為欣賞其楷書足足停留了10分鍾。從那如癡如迷的樣子,說餘是書寫者的“追星族”和“粉絲”當不為過。但是,前言並沒有注明書寫者的姓名。後來才知道,是書展的組織者特地將張瑞齡先生由唐山請到北京來書寫的,可見其楷書已經博得書法界的認可和青睞。
倘若以餘之親眼所見張瑞齡先生取得的書法藝術成就,則是如數家珍。他曾曆經酷暑寒冬,抄錄30多萬字、長達125米的中國古典文學《古文觀止》,創小楷長卷世界之最,並被收錄吉尼斯大全。他還以宵衣旰食之奮筆,先後出版了線裝本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唐詩三百首小楷墨跡》、《宋詞三百首小楷墨跡》、《元曲三百首小楷墨跡》、《華夏正氣歌》、佛教經典《金剛經》、道教經典《道德經》、以及毛澤東、周恩來、朱德、董必武、陳毅詩詞大型書法係列等二十多部書法字帖,其中絲綢版《孫子兵法》不僅列入國家館藏專著,而且也被載入吉尼斯世界之最。
以上這些斐然成就的例數,決不是數字的疊加,而是其對“藝無止境”的認知,是其時刻將自己定位於“書法愛好者”,虛懷若穀,不斷研習,不斷探索,不斷踐行自己的“求精避窳”的座右銘,不斷超越自己的結果。
當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部長朱良如期赴日本訪問,並在拜會日本前首相竹下登時將張瑞齡先生精心書寫的《醉翁亭記》贈送給他時,對書法頗有見地的竹下登喜眉樂眼地反複端詳“結構嚴謹、方正奇妙、穩健靈動、線條剛中藏柔,韻律豐富,古典厚實,精妙無比”的楷書傑作,如獲至寶般地向朱良部長連連握手道謝,並抑製不住極度興奮之情地舉起右臂,高翹大拇指,由衷地稱道:“書法在中國!書法在中國!”
那麼,抑或有人會問:竹下登的“書法在中國”的評價到底有何現實意義?業內人士解讀說:在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日子,中國對自己的傳統書法藝術幾乎疏淡了,丟棄了,而作為同屬“東方文化”的日本反而對中國書法藝術分外鍾情,一些日本人認為日本的書法已經超過了中國。在這種背景下,竹下登講“書法在中國”,不僅是對張瑞齡先生書法的稱讚,也是對中國書法藝術“認祖歸宗”和“落葉歸根”的體認。
“書法在中國”!這是劃時代的定評!
“三代領導人,一代書法家”之譽稱
在位於河北省首府的石家莊市中山路,坐落著始建於1950年、占地21萬平方米的華北烈士陵園。園內蒼鬆翠柏,白楊婆娑,一派肅穆。烈士陵園不僅安葬著在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和建國後為國捐軀的700多名烈士,而且還修築有國際共產主義戰士、加拿大人白求恩和印度友人柯棣華大夫墓及塑像,還有愛德華博士紀念碑。
1997年,河北省人民政府決定將陵園廣場的紀念碑加高,以彰顯烈士陵園的悲壯而高尚情懷和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主題。在這座烈士紀念碑上,正麵是黨的第一代領導人毛澤東的題詞,右麵和左麵分別是黨的第二代領導人鄧小平和黨的第三代領導人江澤民的題詞。其政治意義非同一般。
但是,紀念碑背麵的碑文由誰書寫?中共河北省委和省政府曾多次進行研究,最後決定采取在全國範圍內征集的辦法,以示公開、公平、公正的原則,從而選出最好的書法家。碑文為:
在曆次革命戰爭中,為爭取民族獨立、人民民主、保衛世界和平英勇犧牲的革命烈士和在社會主義建設事業中犧牲的革命烈士永垂不朽!
碑文字體大小要求與鐫刻在紀念碑上的相同。
最後,在眾多應征的書家中,經過領導和專家反複而審慎的遴選,認為張瑞齡的楷書端莊崛奇而蒼勁而俊逸,大氣磅礴而又如行雲流水,既具有外在的形態美而又具有內在的力度,別具神韻,顯示出強烈的繼承傳統又張揚傳統的時代氣息,便確定由張瑞齡先生書寫。
那時,張瑞齡先生正在廣東珠海參加書法交流活動,長途電話催他從速返回北京,完成書寫華北烈士陵園紀念碑的碑文任務。他一聽,心裏激動不已,因為這不僅表明其在書法界的藝術成就,而且還是書法界在中國曆史上享有如此殊榮的第一人。事後,“三代領導人,一代書法家”的譽稱不斷見諸報端。這是對張瑞齡先生書法造詣的高度禮讚!
這是張瑞齡先生楷書成就的又一個高峰!
筆者與張瑞齡先生過從甚密,曾有意問過他聽到享有如此殊榮的心情。他直言不諱地說:“起初,高興肯定高興。正如我國古代著名文藝理論家劉勰所說:‘人稟七情,應物所感’。每個人都有七情六欲和喜怒哀樂,都有對榮耀的追求、期冀與向往。所以,有自豪感是正常的。如果麻木不仁和無動於衷,那反倒不正常了。除非是個傻子,可傻子又寫不好書法。古人講,人之於世,要立德、立功、立言。但是,重要的是當你取得了成就,哪怕是再輝煌,也不能沾沾自喜和孤芳自賞。必須要學會從榮譽的光環中跳出來,站在最高峰,才會像唐朝大詩人杜甫的著名詩句說的:‘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才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才能不成為‘武大郎開店’,才能永不自滿,永不停頓地攀登新的高峰。”張瑞齡先生這番由衷的感懷,是胸襟的表露,是行為的砥礪,也是對書法藝術的不竭追求。
2001年,在中國共產黨建黨八十周年前夕,北京市房山區“霞雲嶺”將於《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歌曲誕生地建立一座紀念碑。這座紀念碑設計別致新穎,正麵有一個碩大的圓形球體,在球體中間部位彩帶般顯爍著中國共產黨自成立後所走過的漫長的革命曆程和取得的建立新中國的輝煌成就。球體右側“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由時任中國共產黨總書記的江澤民題寫。在紀念碑的後麵,右側雕刻著《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歌曲的詞譜,左側的《題記》則出自張瑞齡先生的手筆。
在紀念碑落成舉行的揭碑儀式上,張瑞齡先生作為貴賓應邀而至。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北京市市委書記的賈慶林看過張瑞玲書寫的《題記》後,興奮地與張瑞齡先生連連握手,當眾盛讚:“寫得好,不愧是‘中華第一楷’!”
“不敢當,不敢當!”憨厚的張瑞齡先生謙遜地直擺手。
賈慶林主席又說:“你為北京市立了一功,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感謝你!”接著,又與張瑞齡先生合影存照。
在張瑞齡先生六十六歲誕辰,已擔任全國政協主席的賈慶林撥冗到其家中祝賀,並當場揮毫題寫“福壽”二字,“張瑞齡先生大福大壽”,顯示了作為黨和國家領導人的“禮賢下士”和對張瑞齡先生弘揚中華書法藝術所作出的卓越貢獻的褒獎。
張瑞齡先生在書法藝術造詣上取得的另一個製高點,當屬2005年為坐落在海南省三亞市南海之濱的世界上規模最為壯觀的觀音聖像前的《南山海上觀音賦》書寫的碑文。
筆者在這尊觀音聖像落成前,曾訪問過三亞,有幸近距離地目睹這座足以稱得上世界級和世紀級的集佛教、旅遊和文化於一體的人文景觀。
這座南山海上觀音聖像,從確定具體位置到確定整體設計方案尤其是觀音聖像的造型,經過向海內外人士廣泛征集、多次遴選並請專家反複論證等多個環節。正式開工為1999年,投資8億多人民幣。經過6年時間方告竣工。觀音聖像高108米,為一體三尊的三麵造型,秉承創新和經典的設計理念。觀音聖像腳踏在108瓣蓮花寶座上。蓮花寶座下為金剛台。金剛台內是麵積達1500平米的圓通寶殿。圓通寶殿與麵積達6萬平方米的觀音廣場及廣場兩側主題公園組成麵積為30萬平方米的觀音淨苑景區。觀音淨苑景區為海上金剛洲(觀音島),直徑120米,距陸地280米。從金剛洲到陸地修築了一座普濟橋。而張瑞齡先生書寫的1499個字的《南山海上觀音賦》碑文,橫亙在觀音聖像下的圓通寶殿與從普濟橋步入觀音廣場的突出部位,極為矚目。
4月24日上午8時35分,南山海上觀音聖像開光大典隆重舉行。來自兩岸四地的108位高僧大德為開光支持了法事。數千名來自海內外的華僑華人和國內人士聚集在長達數百米的甬道內,熙熙攘攘,熱烈而有序。萬裏晴空,豔陽高照。廣闊無垠的大海,碧波漣漣,在陽光的照耀下抖金亮銀,一塵不染,聖潔如蓮。
飲譽佛教界的一誠長老、星雲長老、覺光長老、健釗長老、聖輝長老和多吉紮活佛、賈拉森活佛等在開光儀式上主法。開光法事的儀軌:一為禮佛三拜,二為舉嚴淨讚,三為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三稱),四為主法水文偈,五為教有真言,六為請聖,七為主法說法開光,八為觀音菩薩讚,九為回向。
南山海上觀音聖像開光儀式規格之隆重,場麵之恢宏,氣氛之熱烈,在佛事曆史上實屬罕見。
中央電視台向海內外進行了現場直播。
張瑞齡先生作為嘉賓出席了開光儀式。
當天晚上,香港鳳凰衛視全文播放了張瑞齡先生書寫的《南山海上觀音賦》碑文。
南山海上觀音,將永遠高高屹立在碧如翡翠的浩瀚海麵上,成為萬千旅遊觀光者敬儀的聖像。
張瑞齡先生書寫的《南山海上觀音賦》,也必將永遠成為萬千旅遊觀光者賞讀的美文。
腹有詩書氣自華
中國書畫家聯誼會副會長、著名書法家李世英先生在讚譽張瑞齡先生的書法時指出:書家有兩種,一種是才情性的,一種是才智性的,張瑞齡先生屬於後者。張先生認為學習書法的提高,必須借助其他學問扶挾而上。其非常重視“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並付諸實踐。他知識淵博,精通古典文學和詩詞歌賦。其精美楷書蘊含著濃濃的書卷氣,豐盈的古典文學才華與高超的書法技藝融合得相得益彰。這正是他的另一個“過人”之處——“書外功”。
對於李世英先生的這種體認,筆者12年前就有深切的感受。那年,中國僑聯在廣州召開擴大的常委會。此時,我已陰差陽錯地由中央軍委空軍文學藝術創作室轉業到中國僑聯,任機關刊物《海內與海外》雜誌社的主編,並成立了一個附屬機構“北京華夏牌匾藝術中心”,聘請張瑞齡先生為該藝術中心的主任。經報請領導準允,我與張瑞齡先生一同參加了此次會議。我之所以邀請張先生蒞會,目的不外乎兩個:一是為會議增添文化氛圍,二是為雜誌社創點經濟效益。會議開幕的當天晚上,由張瑞齡先生獻藝,即為索取墨寶的常委們無償贈送書法。參加會議的常委們大多看過張瑞齡先生的簡介,所以求字者蜂擁而至。張瑞齡先生見狀,告訴維持秩序的我,叫大家依次排好隊,每個人將名片擺在書案右上角,他根據名片的名字即興組詞索句。起初我還擔心,這些常委們都是喝過墨水的人,萬一要是卡了殼和詞句直白,豈不有傷大雅?孰料,張瑞齡先生才思敏捷,揮灑自如,風流倜儻。隻見他看一眼名片,稍加凝思,便一揮而就,幅幅書作文采斐然,令求字者讚歎不已。我至今記憶猶新的有這樣幾幅字:一個常委的名字中有個“騰”字,張瑞齡先生便揮毫寫下“騰蛟起鳳”四個大字,喻為蛟龍騰躍,鳳凰起舞,才華橫溢,意氣風發。語出唐·王勃《滕王閣序》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有個常委名字中有“公”字,張瑞齡先生便給其寫了四個大字:“天下為公”,語出《禮記·禮運》:“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以及張炳麟《致張繼·於右任書》:“今者,孱胡已去,天下為公,雖無公旦之賢,握發吐哺,期於拉延彥聖。”有個常委名字中有“劍”字,張瑞齡先生便書寫了“劍膽琴心”,比喻既要有出人的膽略和膽識,又要具有高雅細膩的心腸。有個年近八旬的常委名字裏有“德”字,張瑞齡先生不加思索地寫下“德隆望尊”,意為品德高尚,名望很高。語出明·宋濂《送東陽寫生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嚐稍降辭色。”有個姓牛的常委,張瑞齡先生寫了幅“牛渚泛月”書法。語本《晉書·袁宏傳》:“謝尚時鎮牛渚,秋夜乘舟率爾與左右微服泛江,會宏在舫中諷詠,聲既清會,辭又藻拔,遂駐聽久之”。比喻才士相逢,以文會友。有個名字中有個“德”字的常委,張瑞齡先生詼諧地說了句:“多給你寫兩個字”,於是揮筆寫下“君子愛人以德”,意為有修養有名望的人是按道德的尺度去愛護人。語本《禮記·檀弓上》:“君子之愛人也以德。”張瑞齡先生詩文在胸,結句用典,法乎自然,詞書俱佳,充分顯示出其深厚的古典文學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