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沫可正想說不需要,可念頭一轉,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搶救還算及時,但她擔心人會不會落下後遺症什麼的,有些不太放心,見一麵也好,便開口答應了。
“可以出來了。”
話音剛落,安沫可左右環顧他跟誰在說話,隻見從半空中落下一道黑影,單膝點地,恭敬的朝她對麵的人喊了聲主子。
待看清楚來人之後,藏在袖子下已然滑於指尖的幾枚銀針,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安沫可視線沿著那人降落的位置往上一看,心裏十分鬱悶,從他們進來到現在,這人一直藏在房梁上,她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過,看到對方身手矯健的樣子,精神狀態不錯,她也就放心了,算她沒有白費力氣救下他這個人。
感受到某人遞來不善的目光,安允煌有些心虛的躲避,咳了幾聲,“你別這樣看著我,更何況,這小子肯定早就察覺到了,他故意瞞著不告訴你。”說著他輕飄飄的看了南君炎一眼。
南君炎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被安允煌明目張膽的拖下水。
察覺到身側的人逐漸將目光轉向自己,帶著絲絲幽怨,不得不說,他這未來的大舅子,甩的一手好鍋!
而安允煌心裏正暗爽著,卻在聽到他的聲音,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我以為,是我的人。”
隻見他眨巴著眼睛,眼神無辜的看向他家妹子,說出的話卻讓安允煌幾欲吐血,睜眼說瞎話!
安沫可強忍著笑意,心知南君炎不是個會讓自己吃虧的人,卻沒想到他會來這招,腹黑的大尾巴狼偽裝成純真善良的小白兔,那畫麵太美,不敢看!
她心裏正笑的樂不思蜀,全然忘了她上一秒還在埋怨,他沒有告知這屋裏還有第四個人的存在。
南君炎看著她淡定的拍了拍他的手說了句沒事,然後就不再看他了,他還在詫異她的反應未免過於平淡,下一刻卻敏銳察覺到她聲音帶著微微的顫音,心下了然,捏了捏她的手心,溫柔的警告讓她收斂點。
不用猜就知道,小家夥肯定在心裏偷笑。
可麵前這個男子頂著張禍國殃民的絕世容顏,聲線黯啞低沉,再配上這柔弱的姿態,堪稱顏值的完美暴擊,若是一般女子早就沉淪在眼前的美色裏了。然而安沫可眼底卻一片清明,心裏忍不住感慨,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呢?
而此時手心溫熱的觸感,讓她下意識反握住他的手,小小的手掌,覆在他的大手上,畫麵有些違和,可將鏡頭拉遠,二人相依而坐拉著手,畫麵又有些溫馨。
低頭,落在覆他手背上的小手,南君炎眼底一暗,手掌一翻,小手轉眼間就被一隻大手緊緊包裹住,軟軟的,小小的,心頭似有一根羽毛在撓他,仿佛一用力就會捏碎,手下不由鬆了些力道。
此時他周身冷意散去,眼底劃過一絲暖意,一旦握住,便不會再放開了。
幾乎是在對方下套的同時,他就已經想好了對策,分分鍾又把皮球踢了回去,眼睜睜看他厚著臉皮扯謊,安煌心裏暗罵了一句不要臉。
方才還僵持不下的二人,此刻深情款款互相注視著對方,安允煌心裏膈應得慌,迅速朝旁邊的木寒使了個眼色。
“屬下為之前衝動無理的行為向大小姐道歉,得知大小姐為救治屬下還因此負傷,屬下深感愧疚,甘願受罰。”木寒低著頭,態度誠懇認真,接著話鋒一轉,嚴肅堅定的說道,“但關於參練一事,屬下還是那句話,還請大小姐慎重!”雖然他認可了對方的實力,但不代表他便因此妥協了,一碼事歸一碼事,他對她之前的提議依舊持反對意見。
木寒主動提出道歉,這是她萬萬沒想過的。
她心裏清楚軍人的操守和使命,不容褻瀆,他抵觸的反應她完全能理解,就像是配合默契的團隊突然得知上麵要空降一個外來的領導下來引起公憤是一樣的道理,其實她現在想想,當時的想法確實太過草率了。
要嚴格說起來,她也有錯,安允煌是一個十分疼愛她的兄長,可他另一重身份則是一國將軍,在那種軍紀嚴明的地方,她不該任性胡鬧,不僅讓他失了臉麵,更讓他的一眾手下寒了心,沒有站在他的立場和角度上替他著想,傷了他的人,甚至害他擔心了。
安沫可突然站起身,走到跪在地上的人麵前,雙手一托,想要將他扶起來,後者下意識想推拒,卻在收到自家將軍的點頭示意下,稍稍猶豫了一下,便放棄了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