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這並不是錯覺。
那雙似冰似霜的冷眸,目光帶著‘警告’的意味,仿佛透過鏡頭直視著對麵的偷窺者,毫不掩飾的殺意幾乎要漫出屏幕,令人膽寒震驚。
律螢皺了皺秀眉,卻不打算挪開視線,笑話,這水幕幻鏡又不是她變幻出來的,她有何懼?
卻不知,現實就是這麼啪啪打臉。
紅衣男子伸出一隻手,正是那隻撫摸過樹幹的手掌,掌心凝聚出了一道血色透明的光球,隔著水幕都能隱約感受到,裏麵蘊含一股危險恐怖的力量。
手上不時有電光交錯,她眯了眯眼,血球上麵還夾雜著雷電之力,劈裏啪啦作響,不僅刺眼還刺耳,他一抬手,血球似乎隨時脫掌而出——
一直以旁觀者角度淡定看戲的她,目睹到這一幕,再也淡定不了了,美目怒瞪著坐在她身側姿態悠閑的某人,這下玩大了!
察覺到情況不對勁,慕容幻輕飄飄一揮,那一抹恍若冷麵殺神降臨的紅影,以及那還未離手的血球便通通消失了。
門外絲絲涼風卷入,將室內彌留著的嗜血煞氣一並吹散了開來。
“可有看出什麼名堂?”
真不知道該說他有恃無恐還是心態過分樂觀好,他似乎對間接性因為自己摘星殿差點被轟成一堆廢墟,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到內疚。
他親身受到的驚嚇遠比現在隔著屏幕還要來的猛烈,看到她臉上的憤懣不滿,他甚是欣慰。
已經從淩亂中緩過神來的律螢,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斜視了過去,水眸一瞪,“你故意的?”反問句,表肯定。
這時候她哪還有心思顧忌什麼上神仙君階位之別,很明顯,方才她是被某人當猴耍了!
慕容幻聳了聳肩,算是承認了?
似乎在她麵前,他的舉止神態都放鬆了許多,沒有過多刻意的壓抑,原因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是因為茶友的關係?
“你這是在跟我玩命呢?”律螢眼角抽了抽,一旦脫手,輕而易舉便能轟掉一座山,如若不是她出聲遏止,這尊大神是打算和她一起被活埋在這裏?
某個奸計得逞的大神一手捏著茶杯,神色自若的說道,“本座可沒在玩,這不是什麼都沒發生?”他當然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聽這意思,什麼都沒發生,他反倒還有些遺憾?
“言歸正傳,照你的意思,此人的加入莫非和陛下的命令有衝突?”律螢見他如此神情,有些無語,向來以冷絕寡情自持的之幻上神,竟有如此幼稚的一麵,她算是領教了。
一針見血!
他似乎並沒有正麵說出自己的看法,她竟能一語道破他想表達的意思,果然,和聰明人打交道,最為省心省力了。
提起正事,慕容幻肅了肅臉,對於眼前人能猜到這點他並不感到意外,他微微皺眉,“紫靈珠能取,但不好取。”
“因為他?”
慕容幻點了點頭。
這裏的他,是指誰?
二人心照不宣。
想來那身懷異瞳之人,已經身處某人的監管之下,否則他不會分毫不差的出現在星盤指示的地點。
此人若隻是尋常人,大可不必理會,難就難在他不是尋常人,無法用尋常的手段去處理。
律螢有些沉默,良久,她開口道,“魔界這數千年來,在南旻赫的手裏倒是壯大了不少。”魔尊膝下一兒一女,兒子剛及笄,南旻赫就將兵權轉交於他,“南旻赫早早便放出話,確立南君炎為下任魔主第一候選人,如此深得民心,又坐擁實權,甚至一手培養了‘魔炎’的人,卻對那個位子興致缺缺,避之不及,轉身沒入凡世喧囂,數十年如一日。”偏偏越是他表現出一副毫無野心的作態,越讓人覺得不安,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你說他到底想要什麼?”
分析歸分析,沒事扯上他作甚?
慕容幻臉色黑了黑,無視她眼底意味深長的笑意,“你整日待在這裏不出去,消息還如此靈通,如若本座不來,過些時辰,你也能收到消息吧?”
女子聽到他的話,眸子一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笑道,“你若不來,我可真沒轍了,這可是陛下親自委派的任務,你敢抗旨?”
聞言,慕容幻揚了揚眉,“你威脅我?”
她幾乎失笑,“不敢。”
見她笑的開懷,慕容幻摸了摸鼻子,這女人今天在他麵前是不是笑的次數過多了些?
可說了這麼多,終究沒得出個所以然來,律螢想笑也笑不出來了,“不管怎麼樣,當務之急,必須盡快尋回紫靈珠,紫靈珠離開神女身邊太久太久了,又長期處在靈氣薄弱的地方,時間長了,恐怕靈力已所剩無幾,若再拖下去,怕是就算找到了,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