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光景,灼熱的空氣,整個大地像被蒸籠蒸了似的,悶然得換不過氣來。官道兩旁有著少許青樹,樹枝上嫩綠的葉兒微微卷起,
趕路的販夫卒子,皆在陰影處歇息,手中草帽不停的扇動想換得絲絲涼爽,奈何六月的天實在過於暑熱。
偏在這時蔚青的官道,一輛馬車緩緩而行,通身雪白的馬兒,白馬額頭之間垂掉著一縷紅麥穗。馬兒走近才發現,雪白馬兒的毛發竟比那雪山的雪還白還亮。架車的人,一身黑布勁裝,頭上戴著黑色鬥笠,看不清麵貌,腰纏一反光之物。層層疊疊淺綠鍛子,蓋於烏黑紫車身。炎熱的微風微微吹過,帶起淺綠鍛子風中飄拂著淡淡的紫檀香,微不可聞。
馬車在一家客棧停下,馬夫下車看了看周圍,方才對車中人。“主子,卑職推測方元五裏再無客棧,眼下過不了幾個時辰,便會黑下,主子是住下還是連夜趕路。”?馬夫朝車中人詢問道。
車簾掀起,潔白的手腕,羊脂般透白的手,手指纖細,指若削蔥根一般。纖纖玉指,橢圓而透粉嫩甲。淺綠車簾粉嫩如羊脂般纖纖玉手。
嫣紅的朱唇輕啟,“恐怕有人不想我這麼早回去吧,?那便住下吧,且看看他們玩什麼把戲,今晚恐有些不安寧,你且小心謹慎些。”清冷的嗓音若有似無的透著絲絲冷氣,望著遠處的樹林眼中透著冷若冰霜的寒芒。
馬夫聽到此言,眼中掠過一絲危險,“是,主子。”說罷,走前一步拉起車簾,讓車中人下來。
車中人,下車,站定,轉身對身後人說到,“走吧。”走入客棧中,才發現客棧布置簡陋,共二層。一樓進門左右兩旁放置著,兩三張四腳食桌,食桌四周放置著四腳長凳,桌上放著一竹筒,竹筒裏放著青竹做成的筷子。
走至,正在撥打算盤的掌櫃前,馬夫從懷中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掌櫃見有一錠銀子在桌上,掌櫃抬頭,便聽到“住宿,還有一些膳食。”
馬夫見掌櫃不言語,便又道,“銀兩不夠?”言語中帶著微微殺氣,若不是有武之人,恐尚能察覺出來。掌櫃看了二人一眼,便招來小二,對小二吩咐道“兩位貴客住宿,還有膳食,你且帶上去好生招待著。”
“二位客官這邊請,小的這就帶二位客官到客房。”小二帶著二人到二樓客房。
“二位客官慢用,”小二把門帶上,下到一樓見掌櫃一直望著自己剛帶上去兩位客人房門,“掌櫃的,你為何一直看著那兩個房門,?”
掌櫃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才對小二道,“這二人是貴客啊,得小心伺候著。”
小二問道,“掌櫃你怎麼知道這二人是貴客?”
掌櫃拍了拍小二的額頭,“讓你平時機靈點。這二位客人穿戴不菲,氣質更是與常人不同,黑色衣裳戴著黑色鬥笠的那一位,就算不值千金也值萬兩。然另一位更是無論是氣度還是穿戴常人所不能及的,必定是人中龍鳳。”小二一臉崇拜望著掌櫃,掌櫃一回頭見小二滿臉崇拜之情望著自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掌櫃的,你僅僅隻看了那二位客人的穿戴,你就能猜到這二位客人來曆不凡,簡直太厲害了,掌櫃的你簡直比包青天還厲害啊。”小二兩眼放光,語氣中滿是崇拜望著掌櫃道。
掌櫃見小二這樣望著自己,滿臉尷尬不自然的咳了咳。“你這潑猴還不趕緊到後廚去幫忙,”掌櫃佯裝生氣的小二說;
“好好好,小的這就去,你老別生氣,”這是小二歡快的聲音
掌櫃見小二去後廚,“若不是在她小時見過她,若不是少主提前幾日傳信於我,我怎麼會知……”掌櫃喃喃道;
二樓客房;
二人均已摘下鬥笠,一人坐,一人站。坐著的人,一身湖綠絲鍛,頭戴束發碧玉冠,一頭烏絲束於發頂。烏碧亮澤,冰肌藏玉骨,新月如佳人,眉若遠山,明眸善睞,鵝蛋秀臉,鼻若懸膽,菱形嫣紅的唇,好一個羊脂美人。
“坐下吃吧,”清冷的嗓音還帶著一絲不容置疑命令。
“是,”黑衣男子這才扭妮坐下,黑衣男子一頭黑發僅有一束發帶高高束起,兩道如刀刻的劍眉,給人一種凜利的殺氣。比漆黑夜色還漆黑的眼,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暗藏著銳利如鷹般的黑瞳。配在一張端正剛強宛如雕琢般輪廓英俊臉龐上,更顯得氣勢逼人,如暗夜中獵食的猛豹,隻等獵物致命一擊。
六月的天無論是白日還是夜晚都一樣的酷熱,佇立在窗口聽著從遠處樹林河邊傳來蛙叫聲,還有被打斷的蛙叫……。聽著被打斷的蛙叫,佇立在窗邊之人眼中的寒芒越來越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