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便寬慰我道:“姐姐別怕,有我在呢,斷然不會讓你摔下去的。”我打趣道:“行了,你別把我推下去也算大發慈悲了。”
及至房頂盡頭,已斷了路,與對麵隔了數丈,我索性席腿坐下,道:“過不去了,就坐著觀望風景吧。”安好更是笑語盈盈,道:“如何會過不去,這不是有我呢。”罷了,便將我騰往對麵,這般騰了三次我正能坦然,落地也無兩股戰戰。安好又道:“說來也怪,自從有了竹玉之後,我便能控製許多東西。”正如此,拉扯我的力氣大比從前。
我往下瞧著,樹蔭下大方石桌,聚著三五婢女,搖著羅扇納涼,正有月梅。頓時起了興致,趴於房頂上偷聽她們聊些什麼,她們既不知院裏有我們,毫無拘束談論著,索性聽著不費力。
正巧聽著她們談論著我,道:“你們說,那個清歌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公子竟然會帶一個姑娘回來,莫非是中了邪?”“難不成公子看上她了?也不見得她生的多好看,竟賴上了公子,換作是我們,都不見得公子會瞧我們一眼。”
她們七嘴八舌,倒沒個結果,適時月梅擱下手裏的扇子,輕咳幾聲,婢女也霎時靜下,忽是一婢女道:“月梅姐姐,聽聞公子讓你去伺候著她,你且給我們說說她吧。”她清清嗓子,道:“她呀,不過就是公子的救命恩人,虧的她有些運氣。聽聞是鄉下的丫頭,論身份,公子怎會瞧得上她?”語氣幾分嘲諷輕慢,儼然沒有白日之時所見的謹慎恭敬,自然心下截涼。
我再無心思聽下去,所聞盡是她們哄笑,心下很是黯淡,所見也多了分茫茫。我偏頭對安好道:“我們回去吧。”自己也聽出了語中些許落寞情緒,安好神色亦然幾分凝重,半思量,道:“姐姐,你且等我片刻,去去就回。”我知曉她要做什麼,無非給我出氣罷了,我知曉,可又不想她惹些事端,便是阻攔道:“安好,別鬧,我們走吧。”
安好甚是不甘心,咬牙切齒道:“姐姐,她們這般嚼舌,我可聽不下去,我這是在幫你呢,你怎麼不明白?”我當是明白的,她這般護著我我甚至感動,隻好心平氣和地安撫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們也堵不了別人的嘴,任她們說吧,我們回去。”安好神色凝然,鬧起了脾氣不願搭理我,也就由她吧。
爾後,夜深之時,安好去了那幾個婢女房中,化作青麵獠牙,向她們索命,嚇得連續七日未眠,終日惶惶。許久以後月梅向我提及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