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衝喜(1 / 1)

與此同時,常無雙的媳婦也生了個白胖白胖的大小子,可愛著呢。這王後,生完後也不看看孩子如何,隻管自己痛不痛,當下把孩子撇給了宮人,自己沉沉地睡去了。宮裏的人馬上找來一個奶娘,抱著孩子,悠悠蕩蕩,邊悠蕩邊奶孩子。這奶娘,照顧孩子也是細,但是再細也沒有親生母親親啊!百密之中必有一疏,還是要信血濃於水。這皇上也是高興啊,命禦廚做饕餮大宴,宴請群臣群親。這餐桌上都應該有些什麼?還沒做好呢!先讓我跟您叨咕叨咕。什麼蜜汁肘子,蓮子桂花糕,銀耳大棗湯,人參寶湯,清宮茯苓糕,宮廷奶酪,宮廷豌豆黃,宮廷酸梅湯……都是清淡的。原本這宮廷大宴應該是有大魚大肉的,可是因為看皇後產後虛弱,眾臣都沒說什麼。他們有意見,也不敢提啊!都會裝,假裝吃得很開心。這名字嘛,皇上也是早就起好了。這皇太後信佛教,她認為自己的孫子是彼岸花轉世,於是她就鼓動皇上給孩子起常彼岸。皇上自然是很不樂意,但是皇太後的旨意也不能違背,於是就從了她罷。得!得!就叫常彼岸!

轉眼間第二天來了,李前翻箱倒櫃,找出了自己一直藏著的三兩金子,咬咬牙,出門把金子換成了碎金二兩,碎銀十兩,上集市去買了幾尾大鯉魚,買了二十斤大米,還買了些菜,隻剩下些碎銀子,雇了幾個幫工抬到家去。李前雖然知道這是喜事,但是也不免唉聲歎氣起來:“哎,可憐我那三兩金子,這些年來也才攢得這麼一些,也罷也罷,就當是衝喜了罷。”說著進倉房拿了一把殺豬刀,又去井邊擔了兩桶水,拿兩個凳子,一個放著一塊大磨刀石,一個是要李前自己坐的。李前澆著水,磨起了刀來。磨好的刀雪亮雪亮的,像水裏的銀子。李前選了一頭最老的豬——噢,它已經很老了,牙已經什麼也咬不動了。原本要下周賣給呂屠夫的,後來一想還是別了。得,這事可不好,讓它安心養老吧。有什麼事,再用它。這回,可派上用場了。李前拿著磨好的刀,抱著一個大桶,懷著敬畏的心,走上前去。那頭豬好像知道他要幹什麼,露出了喉管,仰望著天空。李前震驚了,拿著刀的手在顫抖。他咬著牙舉起了刀,閉上了眼睛,揮下了刀,眼角裏劃出了一滴晶瑩的淚。再看看那頭豬,身首異處,豬血流了滿桶。而更讓李前震驚的是,那頭豬還看著上天,那眼神,是安詳,也是憤告。李前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他仰望蒼天,長歎一聲:“哎,畜生啊,這就是命啊。”像是送別,也像是在自言自語。一陣冷風吹過,而後則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前很快恢複了過來,他妻子朱農強挺著抱孩子,也沒力氣下床做飯了。這可急壞了李前。於是李前挨家挨戶借人借鍋。李前為人忠厚老實,沒少幫過各家各戶,於是鄰居們見他有困難,也一定幫他咯。這不,不到一會兒就借到了不少。這些人一起努力,才一個時辰就把飯菜做好了。李前一看馬上要到巳時了,連忙挨家挨戶的請。鄰居們笑得合不攏嘴,都應了下來。

巳時到了,親戚朋友鄰居都被請了來,劉算子也來了。除了一些小孩子之外,大人們都帶了紅包或者是土特產,各獻吉言。李前也高興地不得了,趕緊把大家請上桌,說快吃吧,這菜要涼了。他們也是沒客氣,幾桌幾桌也沒個賓主,隨便坐了,入了位之後就開始大快朵頤。這些人,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人。滿滿當當坐了五桌,屋裏放不下,還有一桌隻有擺到了外麵去吃。衝喜,相當於洗禮。皇家的衝喜太清淡,喜不起來,說不定都沒幾個人真心想三阿哥好。這老李家的衝喜可謂是豐盛,這一桌的內容可是豐盛。每桌一盆大米飯,一尾辣燉魚,一盤東坡肉,一盤肉團子,一盤芹菜炒青椒,一盤爆炒腰花,一盤西紅柿炒蛋,一盆白菜豬肉湯。可謂是豐盛!別看人家沒讀過幾年書,但是人家的菜可是有門道。辣燉魚象征著自己與孩子年年有餘,東坡肉象征著自己的孩子文采絕倫,肉團子象征著自己與孩子能團團圓圓,芹菜炒青椒象征著今後的日子生機勃勃,爆炒腰花象征著自己的孩子要有約束,一盤西紅柿炒蛋象征著一家人的生活紅紅火火,一盆白菜豬肉湯象征著自己的孩子清清白白,甚至一盆白米飯都象征著自己的孩子廉潔有節。端的是大有文章!李前想每桌的飯菜是夠了,於是他自己也加入了行列吃了起來。這頓飯,他們吃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