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嫁禍(一)(1 / 2)

內室靜香嫋·嫋,溫暖如四月春日,蘇月生剛從屋外蕭瑟寒意中進來,身子一暖,便脫掉了紅金團花狐氅交給琴樂,一人進了裏屋。

裏屋床榻上躺著昏迷不醒的人,那人雙手,頭部皆纏著厚厚的紗布,瞧著蒼白的樣子,傷得不輕。

蘇月生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隨即唇角微揚,慢慢走過去坐在床邊,手指在床柱上一彈,咚地一聲,聽起來雖然不重,但卻震得床榻嗡嗡直顫,驚得床上那人猝然睜眼。

一睜開眼,看見的便是蘇月生疏冷森涼的眸子,幽深的瞳仁泛著深深的藍色,白玉本是渾渾噩噩的神思刹那間清醒了,立馬張嘴大叫!

然而一隻纖細的手指比她的嘴還快,堵住了她將待呼出的求救,蘇月生衝她沒有笑意地笑笑,“母親,您不過受了些皮肉傷,躺得時日竟然比我還久啊?”

白玉幹瞪著眼,眼底充斥著驚恐,剛剛恢複的手指不住顫抖,似乎在提醒她眼前這個麵色微白清麗的少女,曾經可怕地像個殺人狂魔,她將自己的腿腳碾成粉碎,從此後隻能成為一個殘廢,這女子居然還雲淡風輕地說,是一點皮肉傷!

“隻要您配合,我就先放您一命,”蘇月生今日顯得異常客氣,用她的話來說,和即將要死的人講話,還是不要太刻薄了,“柳絮的死,你單單斷一雙腿是遠遠不夠的,今日我來,是讓你來償罪的!”

語調狠狠一壓,白玉的臉瞬間青了一度,抖聲道:“亓···亓墨,你不能殺我的,你殺了我,老爺不會放過你,你也就此背上弑母的罪名!”

她最後幾句理得挺清楚,似乎在心底演練了幾百遍,不過在蘇月生聽來,壓根不具有威脅力,背上弑母的罪名又如何,她如今這條命還在乎麼?隻是······

回憶起韓依在信上的話,白玉和那幾個幫她的灰衣人背後,定然大有玄機,若不查清楚,死的人將不止於柳絮一人,蘇月生在心中歎了口氣,那日她的確太過衝動,若是不將幕後之人徹底揪出,自己身邊所重視的那些人,仍舊處於危險之中,背後的殺手不摸清楚,就好比懸在自己頭上的一把刀,隨時都可能傷人。

蘇月生噙著一絲冷笑,看向床上麵露懼色的白玉道:“白玉,今日我來碎雪園沒有人知道,你院外頭那些護衛此刻已經被我送去見周公了,此刻要是你想喊,怕是一點作用也沒有了,所以,”她湊近,“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話!”

冷厲的眸色逼下,“那蠱毒是誰給你的?”

這是最重要的問題,她總覺得這些日子有人一直在背後有意無意想控製自己,第一想到的便是太清昭瓏,和白玉最有關係的也是他,但總覺得但憑他一人,似乎沒有那麼大的本領,那麼,會是誰呢,想控製自己做什麼?

白玉掩下心中的不安,垂眸道,“那蠱毒···是我自己命人買的!”

“嗬,自己買的?”蘇月生笑得譏諷,“白玉你如今還跟我裝糊塗,此蠱毒名為憂淚蠱,乃是無盡山下一邪教所培養,俟二十年無盡山下晨花露水,取其天地至淨,再輔以邪教者心頭毒血為引,至邪至純所交融,才創造出憂淚蠱,顧名思義,中蠱者憂慮於心,凝淚於眼,容易受母蠱所製衡操控,你說是你命人去買的,試問,這萬金難買的憂淚蠱,怎麼就被你給買到手了呢?!”

手輕輕一抬,便已捏住白玉的下顎,力道足以捏碎,“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白玉心都在打顫,被蘇月生擒住的下顎似是冰凍在原地,看她陰鷙的目光不似說假,白玉麵上閃過一絲猶豫,剛想開口,忽然屋外響起一聲輕咳,卻似一顆驚雷炸在耳側,腦海中頓時響起那人說過的話——若敢泄露半句,玉言定然會屍骨無存!

“誰!”

蘇月生也聽到了那聲輕咳,衣袖重重一揮,屋門砰一聲大開,灌入的卻隻有呼嘯的冷風,清醒了一室的恐懼。

琴樂聽到蘇月生的聲音也從側屋趕過來,“小姐,發生什麼了?”

蘇月生抬眸掃視一圈,然而四周除了飄蕩的枯葉和旋轉的冷風,再沒有他物,遂低下頭沉思,那群灰衣人已經被自己全數迷昏,那麼,會是誰呢?

“方才可有什麼人在此?”

琴樂奇怪地搖搖頭,“奴婢一直在側屋看著,並沒有什麼異常啊!”

“啊——”

正當蘇月生放下心回頭,一聲慘呼拔地而起,她心中暗叫糟糕,趕忙往屋內奔去,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