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瀝到了蘇府的時候,蘇遠和嚴嬌蘭親自在正門相迎,要知道,天昆門弟子,禦前天術師的身份地位,就連皇帝都敬讓幾分,更別提能請動他前來府上施術驅魔了!
一雙清秀修長的手搭上淡青色簾子,緩緩揭開後露出馬車中之人清雅出塵的俊雅麵容,一襲白衣淡然,宛如天山冰雪純淨,無情無欲。
隻不過嚴嬌蘭可沒什麼心思去屏息欣賞,她的女兒還要死不活地發著瘋,內心隻有心急如焚。
她盡量放鬆麵部的僵硬,扯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有勞南宮大人,小女實在是瘋魔的奇怪,還請大人施展法術,救救小女啊!”
南宮瀝一如方才,麵無表情地徑直往府裏走去,連一絲禮貌的微笑也不敷衍一下,其實在他萬年沒有凡人的腦子裏,微笑?多話?那簡直是最最費口舌的事情,他不需要更沒必要去做!
嚴嬌蘭麵色一僵,還沒意識到有人會這般不給自己麵子,不由有些窩火,但一想到蘇筱竹隻能硬生生壓回肚子裏去!
蘇遠默聲瞪了她一眼,嚴嬌蘭不知道南宮瀝向來這樣,他卻再清楚不過,除了和韓依會多說幾句話,便是太清帝,南宮瀝也不見得給多少麵子。
“南宮大人,請隨下官前去小女院中。”蘇遠內心也是焦急,不過麵上卻隱藏地很好。
南宮瀝目中無人般沒聽見蘇遠的話,隻是自顧自,站在府中庭院掃了眼四周,像是在感知尋找什麼,蘇遠和嚴嬌蘭麵麵相覷,一時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正在一頭霧水之時,卻聽到身前傳來清雅潤淡的嗓音,“蘇月生在哪?”
這一句問話卻似驚雷投擲在地,蘇遠和嚴嬌蘭大驚失色!
他怎麼會知道蘇月生?!
為何要問蘇月生在哪裏?!
心中不詳詭異的預感越來越重,一直心裏安慰自己這世間沒有鬼神的嚴嬌蘭,忽然開始瑟瑟發抖,死死捏住蘇遠的手臂。
“不可能,不會的···”
蘇月生已經死了,她怎麼還陰魂不散!嚴嬌蘭這幾日一次又一次聽到蘇月生這個名字,還親眼看著正常的蘇筱竹變成了瘋子,就算心髒再強大,也不得不恐慌!
“南宮大人,大人!快,快驅鬼,快驅鬼!”
嚴嬌蘭忍不住心中的恐懼,美眸因為恐懼瞪大如銅鈴,忽然不顧什麼禮俗儀態,竟然眾目睽睽之下衝上前去,拉扯住南宮瀝潔白的衣袖,苦苦哀求。
然而下一瞬,白袖一揮,衣袂破空,再回神時,嚴嬌蘭已經癱倒在地上,遠離三尺。
南宮瀝一襲白衣飄飄,巋然獨立,隻是眼波中恍然漾過一絲冷素,僅此而已。
他不喜人的觸碰,有著不遜於韓依的潔癖,若是讓蘇遠選擇,他寧願來得是韓依這個謫仙狐狸,也不願是一塊不給麵子的冰木頭!
“夫人··”夜色微臨,下人們有得都提上了燈,看見嚴嬌蘭就這麼被眼前清雅純淨的男子摔在地上,呆愣了一下後,紛紛放下掌中燈,前去攙扶。
一時庭院中手忙腳亂。
而始作俑者儼然一副高雅淡定的樣子,瞬間激怒了剛剛爬起來的嚴嬌蘭,她把袖子一甩,怒極道,“南宮瀝,你雖是天昆門弟子,但不還是與我家老爺一樣在朝為官,同為朝臣,你何至於如此囂張!”
話音剛落,蘇遠想攔住她為時已晚,心中暗罵嚴嬌蘭實在太高傲了,南宮瀝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卻實在是得罪不得啊!先不說他哪天來了性子在皇帝麵前多說幾句話,就憑當下求人的形勢,也不能說這種話。
要怪隻能怪她從來是傲性,高高在上。
“南宮大人還請恕罪,內人一向心直口快,實在是擔憂小女病情才會出口不雅,舉動逾距!還望大人先行看看小女的情況,到時蘇某再代內人親自向您請罪!”
蘇遠恭敬的神情落在嚴嬌蘭眼中,她慢慢冷靜下來,心底一片冰涼,是啊,這時候不能急著出氣,筱竹還神誌不清,這南宮瀝,沒派人跟他說蘇筱竹的情況,卻一下就說出蘇月生這個名字,著實是有些神力!
可惜嚴嬌蘭不知道,南宮瀝隻是來之前聽韓依說過蘇月生,他會卜卦,但還沒神到能直接猜出人名,就好比浮魂盤異動的方位知道,卻不知道浮魂盤所指之人!
之所以一開口就問蘇月生在哪,那是因為他認為,既然浮魂盤測出蘇月生未死,異動又和蘇府有關,還不如直接問蘇遠來得方便。
省時省話,多麼符合南宮瀝一向行事風格啊!
夜風微涼,拂過蘇遠尷尬的臉頰,下人也是局促不定,這南宮大人,怎麼一直神遊著沒啥反應啊?
南宮瀝方才在沉思,因為他天生就有與眾不同的靈性和感知,能感知浮魂盤所產生的一切預示,他淡長肅冷的眉微動,就在進門那刹那,他分明感受到了這座府邸的異樣,和昨晚浮魂盤的異動微妙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