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生有種沮喪的無力感,自己的丫鬟竟然被一隻‘貓’搞得束手無策,看來,琴樂有待考驗,她不能留著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丫鬟。
倒是鬱旭開口,“剛才出現的,一來就趕不走,最後還坐了上去,我倒覺得,這家夥有靈性!”
他滿眼新奇,似乎非常想研究一下‘西寶’。
“好了,”蘇月生也了解了大概,她捧著‘西寶’正色道,“我雖然救了你一命,但並不代表要對你負責,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也沒精力養什麼寵物,你走吧。”
小姐···是不是有病啊?琴樂愣住了,看著自家小姐對著一隻‘貓’說人話!
然而蘇月生覺得‘西寶’有靈性,畢竟連起死回生這種事都能發生,還有什麼不能?
‘西寶’在那洞悉心底的眼光中漸漸敗下陣,回想起主子給自己的任務,一陣憂傷,臭丫頭,你以為我願意追著你不放啊!
既然威示不行,還有一招!
隻見它淡灰色身子往車廂一躺,勾著簾布,一副不肯歸去的模樣,再配上水汪汪圓潤潤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仰視望著,第一時間征服了小丫頭——琴樂。
“小姐···,它好可憐啊,您看···”
蘇月生淡然望著它裝可愛,也是無奈,再看看鬱旭新奇期待的眼光,琴樂滿眼柔軟似水的憐愛,冷冷道,“上車,走吧!”
同意了?‘西寶’非常滿意般搖了搖尾巴,沒有人能不折服於這招下,哈哈。
馬車平穩奔馳在街市,車廂中,蘇月生一臉鬱悶,旁邊,‘西寶’爪子裏把玩著一個圓球,天知道,這家夥來投靠自己,竟然還帶了個玩具!
故作倔強的蘇月生一遍遍在心中寬慰自己,不過是養幾天,一定把它送人,一定!絕不心軟!
琴樂一直逗弄著‘西寶’一邊嘀咕著,到底是什麼物種啊,貓不像貓,狗不像狗,但是好可愛啊,對了小姐,你怎麼知道它叫西寶啊,小姐!
完全沒心情理會那傻丫頭,蘇月生靜靜偏著頭,依舊冷漠,但無人可見的嘴角卻緩緩展開一抹淺笑,雖淺卻甜到心裏,其實,她很享受這樣的時光,很想要,可這世上最奢侈的,便是這樣平凡的生活了。
要是能報完仇,她想帶著環娘一起走,走到沒人認識的地方,靜靜看春夏秋冬,嫁個好人家···嗬嗬,心中浮現一抹嘲笑,多麼可笑的想法啊,就算報了仇,自己也受製於青雲,互相利用罷了。
城西竹林,冷風穿林而過,天色漸入黃昏,一人獨坐,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亓墨,亓墨?韓依的腦海中反複思索著關於這個名字的片羽,然而···沒有和他有任何聯係的地方。
為什麼···會這般熟悉呢?
手中清茶回味甘甜,入口卻苦澀,韓依渾然不覺。
戰天瞧著主尊今天異常不對勁,好像是見了那個叫‘亓墨’的女子之後。
不但一反常態沒有立刻掃她出竹林,還饒恕了她進身之罪,記得曾經有人無知入了這林子,便被主尊揮袖打出,這麼多年來更沒有人碰過主尊!
“主尊···,您為何讓‘西寶’去···”
‘啪’一聲,茶盞裂出無數縫隙,截斷了戰天要說的話,後者心神一凜,自知多言。
許久,戰天聽到那如玉如墨般清雅俊逸的少年主尊緩緩開口,“為了···亓侍郎這步棋。”
亓侍郎?需要費這種功夫,很顯然這般解釋戰天沒有相信,但他聰明地不多言。
黃昏降臨,卷雲染血灼燒一片妖豔。
馬車快要行到亓府大門,那朱漆石獅鎮守的宅邸被鍍上一層鮮紅的顏色。
蘇月生頭有些昏昏沉沉,累了一天也乏了,她單手支著半邊臉,像是要睡去的樣子,細長卷曲的睫毛弧線優美,有著不可名狀的美麗。
‘籲’——馬車驀然停下,驚得車內人橫豎傾斜。
琴樂正打算開口問鬱旭,忽然車簾被一陣內力刮起的風‘嘩’地掀開!
電光火石之間,一雙修長的手扣上蘇月生的手腕,待簾子悠悠落下,車內,已經沒了蘇月生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