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罪?!”皇帝笑意的臉褪去,有些疑惑,這個亓墨,膽子真大。
“民女所請之罪,是為了姐姐!”蘇月生俯身低頭,佯裝悠悠顫顫,就連脊背也是抖的。
韓依目光有些玩味,寒冰深邃的瞳眸中倒映一絲了然,和看穿心思的無奈,似一朵孤傲黑蓮從蘇月生身邊踱過,身影浮動莫名清幽冷香之氣清寒透過鼻息,未加停留,玄衣轉身撫擺,氣場攝人,落座於太清昭炎身旁,齊肩而坐。
那美如畫卷的男子走過身側之時,蘇月生竟有一瞬窒息。
“為了你姐姐?”
“這從何說起?”
“墨兒不懂事,剛才姐姐再三推辭不願與我合奏這碗樂,現在墨兒才明白,原是姐姐許久未練,有些生疏,以至於撥錯了音節,亂了音律。”
蘇月生泫然欲泣,削瘦的琵琶骨瑟瑟發抖,抬頭看向亓玉言,“姐姐,都是墨兒的錯,墨兒不該擅作主張非要彈這碗樂。”
又側首望向眉頭緊鎖的皇帝。
“陛下!民女之罪,在於無意間損害了姐姐琴技卓絕的名聲,是墨兒太魯莽,剛剛隻想著進獻妙音於陛下皇後,一時沉入此樂無法自拔,沒有好好配合姐姐。”
“陛下胸懷蒼生,還請網開一麵,饒恕姐姐殿前失手彈錯樂曲,千錯萬錯都是墨兒亂了這首曲子,還請陛下降罪!”
瘦弱的頭顱重重磕在花岩地上,砸在眾人心頭,亓玉言隻覺渾身上下有苦說不出,隻能幹瞪著蘇月生,久久說不出話來反駁···
沒想到被蘇月生倒打一把,蘇筱竹亦是咬牙切齒,指節泛白咯噔發響,庭中跪地俯身的少女雖然姿態謙卑,卻有一種不可明滅的孤傲清冷。
大膽而又極具時機的請罪,完全使她站定立場。
亓玉言更不可以反駁,還得好好謝謝亓墨為她領罪,那京安第一美人琴技卓絕之稱,恐怕從此後易主他人了!
畢竟,在座之人都看到亓玉言淩亂而又尷尬的琴技,雖然··一開始是好好的,但與亓墨的碗樂比起來,誰還會在乎呢?
“還請陛下不要責怪墨兒。”這邊亓玉言反應也是極快,撲通跪下,能挽回多少是多少,不能再讓亓墨說下去了!
首座上久久未有什麼聲音傳出,蘇月生似乎能聽到亓玉言急促的呼吸聲。
忽然,左側幽幽擴來寒冰般淡雅的聲音。
“嗯,微臣倒覺得這怪不得三小姐,”庭中還有誰敢打破這寂靜呢,隻有韓依了。
蘇月生緩緩抬頭,目光落在韓依絕世高雅,攝魂的麵容上,驟然似被狂風席卷而入,整個人有些空白,他要做什麼?
韓依並不想做些什麼,隻是被眼前的女子勾起了玩味之心,天知道這般邪魅之人怎生了一副清冷出塵的謫仙之貌?
“微臣剛才駐足門外,竟是生生被這仙境之樂止住了腳步,更何況亓大小姐撫琴之手呢?”
一句話說的婉轉而有道理,皇帝聽後更是哈哈一笑,“正是啊,帝師這般說法,倒是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