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亮的時候,有破空聲隱隱傳來。
等品言出來便看見隻有白起二人並付三執劍而立,對麵有兩個一身純黑,外傳長披風的男人,他們都有個最明顯最囂張的標誌,披風上有一隻銀色的扣環。那是禦風樓的標誌,他們是禦風樓的殺手,銀字殺手,僅次於金字殺手的人。
傳說,禦風樓有一金三銀四大頂級殺手,禦風樓隻問金銀,不問是非。他們是遊走在規則之外的人,隻要出得起價碼,就是皇子,他們也敢殺。傳說東祁皇室當年王廷政變,就有與禦風樓的手筆。那一戰,禦風樓斬殺皇子四人,才造成如今的東祁皇室就餘了一個病弱的皇子,和一眾皇女的境況。皇室嫡係就餘了一個長公主。
而今夜,禦風樓銀殺,一次性卻來了兩個。
身穿黑衣的殺手立在烏雲下的陰影裏,他們手執短刀,整個人都埋在長長的披風裏,隻餘了一雙眼睛,細看的話你就會發現,那雙眼睛如同短刀上森森的鋒芒,都是帶了帶了毒的。
禦風樓的人,連血都是毒的。
雲朵散開的時候,他們動了。
短刀迎麵而來,好像下一刻就會刺進胸膛,穿透心髒。
顧品言的隨身的武器是一條長鞭,赤紅色的長鞭上舞起來時像是一條遊龍,可饒是如此,依舊攔不住禦風樓的銀殺。頃刻間就被人逼到了跟前。眼看著就要纏住他的時候,有一黑金的長鞭阻擋銀殺的殺招。她被人扯到了懷裏。
四對二,他們依然擋不住。
有烏雲遮擋了月光,遠處有火光傳來。綿延的火把照破了夜色。
他們的人包圍了小院。
有一尖銳的哨聲想起,聲音怪誕。銀殺身形暴動,長長的披風卷起了沙塵,沙塵落下的時候,禦風樓的銀殺,已經不見了蹤影。
劫後餘生,不外如是。
“太子殿下,風將軍可還安好?是下官失職。”鳳營副將葉深舉著火把,手拿長劍急切的走了過來。一眾的兵士將他們圍了起來,火光明滅裏,人的麵容好像也模糊了。這時候,有人推開了她,她回身那人笑著說道:無事無事,隻是你們若是遲來半顆就不一定咯。
“殿下無事便好,屬下已命人四處搜查了,也會重新排次,加強守衛。”說罷,便抬手找了一人前來。
“不必了,你們找不到的,他們今夜不會再來了。吩咐大家收拾行李,早些出發。”說話間,品言低頭,收齊了她的長鞭。
“是啊,是啊,天都快涼了,他們不會再來了,不過離天亮還早,容我再睡個回籠覺,涼川,早飯好了記得喊我。”白起說著說著還打了個哈欠,悠悠哉哉的回房了。
“是,公子。”白起的護衛涼川笑著回道。
有的時候,人會因為一個笑容,一句話而念念不忘。卻不知道綻放的笑容裏有沒有藏著傷人的刀,也不知道出口的話裏是不是埋著殺人的劍。事實往往不是你想象的樣子。
白起不知道,今夜的品言,記住了他的笑,火光下的笑。很多很多年以後,每每想起,依然覺得驚心,依然溫暖。隻恨回憶太過淺薄,日子久了,那暖度總歸是慢慢冷卻了。
蒼嶺江上十艘軍船護衛者中間的大船想著金陵城駛進,大船有三層高。品言同白起住在第三層。三層的中央有一個大大的會客廳。此時他們正在下棋。
微帶著鹹腥味的海風吹了進來,吹得窗口的紗帳來回的搖擺,帶動著紗上的玉珠叮當作響。案上的香爐裏的香煙吹到了品言的臉上,她皺了皺眉,用拿著黑子的手,輕輕地掩了掩唇。
付三走了過來,將香爐撤到了不遠處的茶幾上,並順手,給下棋的人添了杯新茶。
“阿言,你們金陵這個時節可以遊玩的地方,除了靈隱寺,可還有別的?”白起說著拿起一白子隨手就放在了棋盤上。
“太子殿下想去的地方金陵城裏多的是。靈隱寺可遠了些。”品言想了想落下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