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張士與王光(六)(2 / 3)

這件事就這樣告了一個段落。從對王敏的審訊中。王光知道了張全、張士兩個人的存在。一個是食品廠的麵包工,一個是縣附小三年級的老師。他對他的妻子選擇了原諒。但他痛苦的根源,從此無法消逝,他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王光記得,自己結婚的時候,張士參加他的婚禮。他當時喝了很多的酒,自己將他送到了路口,說了很多掏心的話。他的臉紅紅的,走路歪歪扭扭的。王光也記得,在學校的時候,張士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是不夠的。他會把自己的飯卡給他刷。他那消瘦的臉頰,靦腆的笑容。可現在,她睡了自己的老婆,侮辱了自己的人格。他對以前那些美好的回憶變得厭惡起來。他厭惡張士的那張臉,張士那個人。

王敏現在不再去食品廠上班。她每天呆在家裏,她不敢輕易下樓。因為樓下那些七嘴八舌的人曾看過她的不雅視頻和不雅視頻上的臉。他下一次樓,都要精心的偽裝一番。她理了短發,扔掉了自己以前常穿的幾件衣服,她不再穿那種色調,不再穿那種樣式。王敏除了呆在家裏就會去家具加工廠,幫家裏的賬目和往來的訂單理一理。他希望時間能夠撫平這一段創傷。是的,時間會讓一件最新鮮的事情,慢慢的變成舊事,然後變成往事,被人慢慢的遺忘。那些七嘴八舌的人,慢慢的他們又有了新的新鮮話題。他們的話題在不斷的變化,仿佛昨天發生的事情,他們已經忘記了。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比昨天更有討論的理由和熱情。他們用同樣的姿勢,站著或坐著,有的哈哈大笑,有的靠近耳朵,用手擋住了嘴。他們穿的衣服,三年前是那個樣子,現在依然還是那個樣子。

張權費了好大的勁,他在工廠裏又物色了一個當地的女工。這個女人成為了王敏的替代品。張權再一次在他老鄉麵前炫耀。那幫人再次慫恿他拍照,來證明他的能力。張權沒有理會他們,他知道,任何留存下來的東西,在將來都會成為隱患。

晚上,張權帶著那位女工去吃麻辣燙。麻辣燙這種低廉丶胃口又差的食品,怎麼就能夠讓女孩上了張權的床?難道說在工廠上班的女人,年輕的女人,她們喜好這樣?也許她們的內心是極度空虛的。她們每天漫無目的應付著這八個小時,沒有人生理想、沒有信仰追求。八個小時之外,她們又陷入百無聊賴無事可幹的狀態。他們隻想找一個普通的男人,過普通的日子。表麵上看這是一件很溫馨的事情。但是這種平淡極易造成出格的事情發生。畢竟人是一種被需要、被尊敬的生物,而因為普通平淡,這種需要與尊敬就會磨滅在柴米油鹽中。哪怕就是一碗底廉、毫無胃口的麻辣燙,也會讓這些女人在平淡的生活中產生感動。而感動的唯一報答方法,就是上床。她們有更好的方法嗎?如果她們有更好的方法。那麼她們豈不成了商人?還在這裏混什麼時間呢?

做麻辣燙的師傅,把熱騰騰的一大碗麻辣燙放到他們的桌子上。張全扯過兩雙筷子,他們就這樣吧唧吧唧的吃起來。

從外邊進來了三個男人,他們戴著墨鏡,他們站到張權的麵前。說,你是不是叫張權?張權抬起頭,看著這三個墨鏡。他有點緊張,他拿筷子的手微微的有點發抖。他小聲的說,是的,我是張權,有事嗎?其中有一個胖一點的墨鏡男嚴肅而急促的對他說,你出來,我們找你有點事情。張全乖乖的跟他們出了麻辣燙店的門。那個女工友緊張的看著外邊。胖一點的墨鏡再次對他說,聽說你很牛?今天,我要治治你這頭牛。說著己將張權摔倒在地。很明顯這個人的打法非常專業,三個人的拳頭就像雨點一樣,向張泉的臉砸去。張權雙手抱著頭,他蜷縮在地上像一條快要死去的狗。三個墨鏡看打的也差不多了,就狠狠的在張權的襠部踢了幾腳。最後他們丟下一句話,離開這裏,到別的地方去,不然看到一次就打一次。這次是輕的,給你一個警告,下次就打死你。張泉不知道三個墨鏡男是誰,但他知道他自己為什麼被打?臉上的皮已經被打得綻開了,後排的牙齒有點晃動不敢碰的疼,特別是襠部的幾腳,讓張泉整整休克了一個小時。張全醒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被人潑了幾盆水。三個墨鏡男走後很久,張權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他忍著疼痛跟那個女的打了聲招呼。那個女的驚訝的坐在哪裏,碗裏的麻辣燙已經涼了。他去社區門診開了點藥。他回到宿舍。幾個老鄉看到他,帶著關切又帶著嘲弄的問:張總被人打了?張總剛才帶的妹子哪裏去了?張權捂著臉看著他們。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地方已經混不下去了,他已經決定離開這個地方。他打電話告訴他的妻子。他不想再出遠門打工了,他要在家門口找一份工作。一家人隻有在一起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