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閣與八仙渡迤北海麵上經常出現變幻莫測的海市奇觀,令每個得飽眼福的人驚歎不已,“異事驚倒百歲翁”,一代文宗蘇東坡大學士的感歎,正是所有目睹海市者的共同感受。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人為這一海天景象所陶醉,所傾倒。在曆代文人雅士留在蓬萊的詩文中,以海市為題材的詠唱俯拾皆是,占了很大比重,充分印證了它的魅力所在。
海市的魅力不僅在於它的奇異瑰麗,變幻莫測,更重要的是它已成為一種文化現象,與蓬萊的曆史緊緊聯係在一起。從曆史深處走來的人間蓬萊,其文化內涵有著獨特的個性,那就是海市奇觀。也就是說,蓬萊地名來源於三神山,三神山之說是由海市衍變而來的。追根溯源,蓬萊的曆史源頭就是海市奇觀。試想,如果沒有海市奇觀,怎會出現三神山之說?沒有三神山之說,又怎能有秦皇漢武等帝王的巡幸訪仙?沒有帝王的訪仙活動,又怎能產生蓬萊這一地名?如此縱向聯想,不難看出,“蓬萊”這一極具魅力的地名,與海市奇觀有著最為直接的血緣關係。正可謂,蓬萊因海市而傳奇,海市為蓬萊添神秘,神山仙海的地望文化,成為蓬萊的一大特色。
誠然,作為地名蓬萊和仙山蓬萊,有著本質的區別,一個實實在在,一個虛無縹緲,是絕緣不同的兩個概念。然而,由於有了帝王尋仙活動的烘托和曆代墨客騷人的渲染,加上丹崖仙閣的景觀效應,使得人們常常忽略了“蓬萊”二字的虛實,總是把此蓬萊當作彼蓬萊,“恍不知神仙海市奇觀—蓬萊曆史的源頭之蓬萊也,乃人世之蓬萊也”。看起來似乎有點故弄玄虛,但是,卻不能不承認,一種地域性的文化現象,對人們的影響是十分巨大的。”吞舟湧海底,高浪駕蓬萊。神仙排雲出,但見金銀台”。濃鬱的地域文化,成為蓬萊的一筆寶貴財富,所展示出來的山海風情,形成了一種獨具個性的品牌,昭示著古邑仙都的人文精神。富有個性的文化內涵,是一個地方的最大亮點,也是一個地方的資本。蓬萊的亮點就是海市奇觀和由它而形成的神仙文化。如果撇開神仙文化,蓬萊就會黯然失色。
因為這裏的山,這裏的海,這裏的城,與其它地方沒有多大區別,隻有和神仙文化結合在一起,它才閃爍出迷人的靈光。這裏的山成了仙山,海成了仙海,城也披上了仙的光環。於是,它便成了令世人矚目的地方。人們慕名而來,無非是要在這裏尋奇探勝,滿足一下崇仙情懷,沾點仙氣,帶來一生好運。而八方客人的到來,卻於不經意中為這裏增加了旺盛的人氣,正好可以借題發揮,構思出旅遊興市的大文章。如果說這是蓬萊人的幸運的話,那麼,蓬萊人應該感謝蓬萊的曆史,感謝變幻莫測的海市奇觀。
蓬萊,從大海中走來。
幾年前的一次學術會議上,我在發言中針對蓬萊的傳統文化形態提出了自己的觀點,那就是,在蓬萊的地域文化中,神仙文化當是主題文化。理由是,主題文化必須有其獨特性和不可替代性,並且,凡命名一種“文化”,必須要有載體,物質的或精神的“硬件”遺存於世。而作為神仙文化之於蓬萊,恰好具有這些因素。
但是在會後,一位學者卻向我提出質疑。他認為蓬萊的主題文化應該是海洋文化,其理由是,沒有海洋,蓬萊哪來的神仙文化?看起來他是以時間的先後為標準來確定文化形態主次的。這種確定方法是不是合理呢?因為人家是一位資深的教授,我也不便與之爭辯,事情也就擱下了。
現在回想起來,盡管覺得自己的觀點仍然是可以立得住的,但是老教授的意見卻也使我受到了一些啟發。雖然所有的瀕海城市都可以把海洋文化作為自己的地域文化來命題,但是蓬萊卻與其他瀕海城市有著絕然不同的地方,因為“蓬萊”這個名字,是的的確確直接來自於大海的。也就是說,追溯蓬萊的曆史源頭,追來追去就追到大海裏去了,其他瀕海城市卻不一定這樣。
如果說蓬萊是從大海裏走出來的,那是毫不誇張的。試想一下,如果沒有大海,怎麼會有那個虛幻縹緲的海市蜃樓?沒有海市蜃樓,又怎麼會有三神山的傳說?沒有三神山的傳說,又怎麼會有帝王們的求仙活動?沒有帝王們的求仙活動,蓬萊又怎麼能從仙山的名字變成一個實實蓬萊從大海中走來在在的地名?如此縱向聯想,不難看出,“蓬萊”這一極具魅力的地名,與大海確實是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如此說,大海便是蓬萊的母親,蓬萊是大海的產兒?不錯,蓬萊與其他瀕海城市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它是由大海而誕生的。並且,它還有一點很牛的地方,就是當年在由神山名字轉變為地名的過程中,城池是漢武大帝築起來的,名字也是他給取的。一座半島邊地小城,竟能使得一代君王大動心思,其身價也就自然提高了許多,其文化涵量也不可與其他瀕海城市等量齊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