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慕無邪隻覺得所有的耐性都要被鳳如畫的沉默消耗光，聲音不由得緊了幾分。
心咯噔一下，鳳如畫緩緩的抬起頭，眼中卻是如同沉寂的湖水般，她說：“我找不到辦法，便尋了渡血的法子，隻是沒想到毒藥的反噬力太強，我的臉，不慎被毀……”雖然是這麼說著，可是語氣平淡的仿若不是說自己一般，眼中沒有半絲的後悔。
恍若晴天霹靂，慕無邪隻覺得身心不穩，一陣眩暈。良久，才回過神來，心中卻是酸澀到不行的抽搐。他緩緩地抬手撫上了女子的麵龐，眼中滿是痛徹心扉的惋惜。
“對不起……”慕無邪聲音顫抖，眼眶紅了一圈。“怎麼那麼傻，值得麼……”那麼好的容貌，就這麼為了自己而毀掉了。那是一個女子一輩子的驕傲，就這麼為了自己毀掉了……
“怎麼不值得……”鳳如畫笑了笑，眼睛彎成月牙：“沒什麼啊，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沒了就沒了，有什麼對不起的！隻要能救得了你，這點代價算的了什麼？”說著，低下頭，眼中劃過一絲傷痛。
不遠處的赤煉看著鳳如畫的這副樣子，便知道她是按照之前的編排說的。很是不忍心的看向一邊的蘆葦，心中卻是滿心惆悵。
“能不能讓我看看？”慕無邪忽然開口問道。
“不要了……”鳳如畫微微有些撒嬌的說道。條件反射的摸上了自己的臉，扯了扯嘴角。
“好……”慕無邪點點頭，看著鳳如畫的這個樣子，隻覺得她臉上的傷是長在了自己的身上。
“嫁給我，可好？”慕無邪忽然開口道。
滿眼驚愕的鳳如畫抬起頭看向一本正經的慕無邪，半響輕笑道：“開什麼玩笑……”然後不自然的看向一邊。
“我是說真的……”慕無邪語氣很是堅定的樣子，看著鳳如畫的側臉說到：“嫁給我，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隻覺得喉嚨中是滿心的苦水，苦澀的似乎要把自己融化了一般。強忍住自己的眼中馬上就要溢出來的淚水，鳳如畫笑著轉過頭，看著慕無邪拒絕道：“算了吧，我這個樣子，怎麼能嫁給你？會被天下人恥笑的……”
“我不在乎！”慕無邪很是堅持。
“我在乎！”鳳如畫的語氣不由得微微提高，看著慕無邪的眼中閃過一絲傷痛，深深的一呼吸，語氣不由得放軟：“讓我再想想吧，慕無邪。我這個樣子，那還奢望什麼為嫁人，相夫教子？讓我好好想想，好不容易瘟疫解除了，我累得已經沒有辦法去想任何事情了……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看著慕無邪的眼中，是滿滿的哀求。
隻覺得視線被刺痛，慕無邪聲音很是沙啞，點了點頭：“好……”然後反手輕輕地擁住了鳳如畫，心中卻是滿心的洶湧。
鳳如畫很是安靜的沉寂在他的懷中，閉上眼睛，眼淚就那麼掉了下來。
對不起，在她的心中慢慢的說道。對不起，我騙了你，對不起，慕無邪……
不遠處的赤煉幾乎是要變成了僵硬的化石，良久，才收回了思緒。活動了下幾乎要石化的身子，那股洶湧如潮水的惆悵卻是久久的無法擺脫開。
看著鳳如畫那抹白色的身影，隻覺得微微有些刺眼。
他閉上眼睛，卻依舊是無法平靜那顆焦躁的心。
他怎麼能忘得掉，那日鳳如畫決絕的看著自己的時的樣子，手中的銀針在夜晚裏還閃著冷意。
“幫我照顧他……”這是鳳如畫離開時留在夜晚中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便是決絕的，毫不留戀的離開。
他不放心的跟上去，卻見到一直神出鬼沒的千羽宮教主一身紅豔的出現在了鳳如畫的麵前。
對，他們之間做了交易。他給解藥，鳳如畫親自毀了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哪怕是自己阻止，鳳如畫都是義無反顧的答應了那個交易。拿著一把匕首，毫不留念的毀了那張臉皮。
滿臉是血的她站在夜晚中詭異的額如同妖冶的紅蓮，看著漸漸揚長而去的千羽宮。他隻記得鳳如畫說了一句話，隻是一句話就讓自己再也沒有辦法阻止她。
她說，若是你愛上一個人，便會覺得就算是用命來廝守，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