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夜半時分，鳳如畫還沒有醒來。看著蒼白麵色的她，慕無邪抬起胳膊掖了掖她的被子。
想到她擋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刻，時間好似都停止了一般。
紫萱看了看慕無邪看向鳳如畫微愣的樣子，輕聲問道：“教主，要不要換下衣服療傷？”
跳躍的燭火映的慕無邪的側臉也有些發白。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身後的鮮血所浸染，現在已經凝固住變成了暗紅色。
“紫萱……”慕無邪看著她的容顏，微微有些失神：“你說，她為什麼那麼傻？”
紫萱頓了頓：“屬下不知……”
好一個不知。慕無邪笑了笑：“你是為了報恩……”
紫萱猛地抬起頭，看向慕無邪。怎麼會？鳳如畫怎麼會想到用這種方式來報恩？更何況……
“她隻是念在當初我在寧宇軒的手上把她救出來，她隻是念著個情誼才會這麼奮不顧身！”慕無邪眼含笑意的望向鳳如畫，神色溫柔，伸出手情不自禁的撫了撫她的額頭，聲音卻是萬分惆悵：“你說，她多傻。就那麼橫衝直撞的擋了上去。你知道麼，那一劍刺得我的心真的好疼。紫萱，你說這是為什麼呢？”慕無邪伸手撫上了自己的胸膛，轉過頭看著紫萱臉上是淡淡的哀傷。可眼睛中，卻是揮之不散的茫然。
紫萱大為一驚，緩了緩神色，沉聲道：“教主……”
“本教主知道……”慕無邪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床上的她，臉上像是忽然化開的千年寒冰一樣，是溫柔至極的笑容。
他說：“我不能在於她有什麼交集了，我們，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跟她終究是要形同陌路的，且不說她是我計劃中的一枚棋子，就算不是，我們，也終究是隔了千山萬水。她不愛我，我也配不上她……”說著，對著鳳如畫的額頭俯下身，輕輕的吻了吻，輕柔的動作，仿佛是怕她會消失一般，那麼的萬分珍惜。
紫萱滿眼的震驚，想要說什麼卻哽咽住，張了張口終究是說不出來什麼。這麼久，久到自己也忘了是多少年。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他身邊的鶯鶯燕燕絡繹不斷。他對每個服侍過他的女子都很好，隻是那種好少了感情。
他從來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邪魅的好似仙人。隻是那眼中永遠都是散不去的冷漠，冷到心裏去，冰封住。
她知道這個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幾番波折才擁有現在的一切，他所做的也都是為了報仇，還有就是為了江湖的統一。
可是他卻從來都稱自己是邪教，因為，他說自己不是正人君子。
隻是是不是君子也罷，不都一樣是人麼？她還以為他的心早就已經沒有了，高傲的如同天神的他，怎麼還會有人間的感情？
紫萱忽然有些悲哀。看著慕無邪的身影，看著他輕柔的拭去她額頭上細汗，忽然很想大醉一場。
這個被她視為神一樣的男子，原來也會對人如此溫柔。他不是不懂溫柔，不懂情愛。他隻是吝嗇的保留起來等到了她而已，然後全部的給了她。哪怕，就算是沒有結果。
紫萱咬住下唇，臉色有些蒼白。燭光映著她的身影投射在牆壁上，顯得有些顫抖。
她愛了他整整七年啊！從他登上教主，成為自己的主子時，隻是那一眼，就愛上了這個如神一般的男子。
愛了這麼久，都忘了自己也是個需要被回應感情的女子。
他需要軍師，她便出謀劃策替他分憂。他需要身著戰袍，廝殺敵人的將士，她就化作可以為他用命拚搏的工具。她需要什麼，她就盡所能的做到什麼。她要的，不過是能讓他對自己如同對那些侍寢的女子一樣就算是沒有感情的溫柔，也是她所夢寐不到的奢求。
從她見到他把她在寧宇軒那裏帶回來，她就知道，他愛她。他看向他的眼神都是那麼的不同，那麼的溫柔至極。
隻是，不懂感情的他不知道而已。
為什麼呢？紫萱僵硬的抬了抬胳膊，摸上胳膊上的那一處傷疤，心有些疼的發酸。她為了他差點連命都可以不要，為什麼他會愛上一個不過是短短數月的女子？
她每次看到他對著床上的女子笑的溫柔，她的心中就是滿是酸澀。
女人，都是嫉妒的。她也是，可是卻隻能每次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可是心中卻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