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漂亮的姐姐!(1 / 2)

時至五月,距林道白上長生宮已經有半個月,首陽山的桃花已經從山腳開至山頂。首陽山頂形成了山陽處桃花燦爛,山陰處翠竹林立的難得佳景。

長生宮從宮主趙無極到下麵的五位長老,各自在長生宮有占地,有著“一殿兩峰一居一閣一苑”之說。

但在首陽山的山腰處,有一處少有人知的小空地。此處僅有幾間小竹屋,以及一間終年散發著灼熱之氣的破舊作坊。即便一旁有條自山頂直流而下的小瀑布,卻依然無法擋住這讓人難受的熱氣!

當今江湖上公認的天下好劍出自兩處——林家劍池出的劍,劍氣劍意具足,銳不可當,走的是霸道的造劍路子;另一處便是來自長生宮的劍,長生宮作為道家劍門祖庭,憑的是正宗劍典和心法以及劍道高人而聞名於世,但在鑄劍一道上,除了林家劍池,沒有哪個勢力能出其右。

與林家劍池的霸道造劍路子不同,長生宮造的劍,多為“初見不顯其不凡,久而劍生其靈”的劍,走的是藏劍的隱路子。

或許是因為走的是藏劍的隱路子,所以長生宮一直沒有對外公開自己的鑄劍場所,甚至長生宮每代的鑄劍師,也都是隱姓埋名之輩。但出自他們之手的劍,卻被永遠地載入了史冊!

比如長生宮六長老,綠竹苑的周清儀的佩劍碧淵,便是出自上上任鑄劍師之手!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首陽山半山腰的那處破舊作坊,就是長生宮這一代鑄劍師的鑄劍場所!就連長生宮內部,也僅有少部分人知道,那位半山腰終年光著膀子、皮膚呈現古銅色、隻打鐵很少說話的中年糟漢子,就是他們長生宮這一代的鑄劍師!

或許除了長生宮的宮主和幾個長老,沒有人知道這位性格古怪的鑄劍師的來曆,甚至姓名都未必知曉。隻有個別碰巧來到過這裏的長生宮弟子,知道這位中年鐵匠有位一直跟隨著的又似弟子又似仆人的十三四歲的小孩打下手。除了沒有跟這位鐵匠一樣光著膀子,其餘的特征跟這位鐵匠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也是一身破舊,皮膚被碳熏得烏黑烏黑的。

看到爐子熄了火,這位皮膚灰黃的小鐵匠伸手擦了擦臉上的炭灰,露出了稍微顯白的臉蛋。

他知道隻要爐子熄了火,爹爹就要上山或者下山了。

恩,爹爹去小瀑布那邊衝澡了,看來是要上山。

因為爹爹下山從來不衝澡!

想到這,小鐵匠轉身跑向一間小竹屋,不一會兒就迅速跑回來,手裏小心地托著一套幹淨的青色道袍。

中年鐵匠接過小鐵匠手裏的道袍,慢慢地穿在身上,然後摸了摸小鐵匠的頭,用中氣十足的聲音說道:“你也去洗洗,這次隨我一同去。”

小鐵匠剛要寬衣解帶,後方中年鐵匠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也不小了,到瀑布那邊再脫!”

小鐵匠先是疑惑地發著呆,然後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胸前,驚醒似的想到了什麼,紅著小黑臉,拽著解了大半的上衣一聲不吭地跑去了瀑布。

不管初識少女羞意的小鐵匠,中年鐵匠穿好道袍後,慢慢走出了作坊,站立在山道一邊,望著山頂沉思。

由於打鐵鑄劍溫度高,中年鐵匠不蓄須不留鬢,現在僅有滿嘴的短胡渣。古銅色的皮膚,濃密尖銳如劍的眉毛,加上滿嘴的胡渣,以及嶄亮如新的道袍,讓中年鐵匠看起來充滿著滄桑與邋遢、成熟與不羈並存的矛盾感。

上一次宮裏召他上山,還是兩年前的事。那時周清儀的那個有著劍坯體質的女弟子踏入劍宗之境,求他上山授其天然劍意。那已經是個虧本買賣。若不是那個女弟子實在是天賦難得,他是斷然不肯傳授的。

這次讓他上山,隻怕與半月前上山的那個年輕人有關。

那時他正在打造一個粗坯,忽然感應到山下那極盛的浩然劍意!忽而凝練忽而放散,頗不穩定。這景象山頂那幾位或許離得遠不知曉,但他在半山腰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後來從山頂發出的三十六道劍氣,想必也是與那年輕人有關。

用天罡三十六劍陣迎接一個少年,怎麼看都不簡單啊!

哼,這次上山想必又要我送點什麼東西了。小酒也不小了,跟著我一直鑄劍可不是辦法。長生宮的大半底蘊,可不能全便宜了周清儀門下的那個劍坯!

“爹爹,咱們隻剩這兩柄劍了。”洗完澡後穿戴完畢的小鐵匠左手一柄赤紅長劍,右手一柄純黑鈍劍,抬頭看著老鐵匠問道。

老鐵匠轉身,“‘藏鋒’留著你以後自己用,帶著‘赤機’吧!上山做買賣去!”

看著一身男道童裝束的小鐵匠,老鐵匠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小鐵匠把純黑的藏鋒劍放回去後,小心翼翼地摸著一身赤紅豔麗異常的赤機長劍,一臉的不舍。

老鐵匠見狀,喊道:“林酒!”

“在!”小鐵匠一個機靈。

“所謂大丈夫——”老鐵匠大聲道。

“必取舍有道。”小鐵匠也大聲道。

“還有呢?”

“要拿得起,放得下......”名字叫做林酒的小鐵匠越說越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