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種下不久就是冬月了,楚若男知道山上的日子是夏天涼快冬天不好過。
寒風是見縫就鑽,陰雨天哪怕是坐在棚子裏也能感覺到刺骨的寒風吹進來。
“奶,沒事的時候就坐在床上鑽進被窩吧!”楚若男翻出分家時帶上的來棉絮,雖然厚厚的卻很板實,一摸就知道是老棉絮。而老太太的棉絮是之後楚大林送上來的,倒也柔軟暖和。
“過日子哪能在床上過!”老太太在山上其實也不習慣的,每日裏除了和夏季芳一起做飯菜,然後就是一起去地裏伺弄糧食,以前和三五個老太太閑聊的時間也都沒有了。
“反正是下雨,閑著也是閑著,幹坐著又冷!”楚若男倒覺得沒什麼,日子是怎麼快活怎麼過,管他是坐著還是躺著,她可不在乎形式的。就像現代人忙碌的節奏也是要勞逸結合。
“是呢,我得回村裏將我的烘籠拿上來,冷起來還可以烤烤手!”老太太想著以往下雨天沒事,穿著圍腰提個烘籠就可以去串門了,在這山上可沒地兒走。
說起烘籠,讓楚若男想起了可以生火烤手。
開荒的時候就砍了不少雜樹割了很多柴,沒有烘籠,楚若男幹脆將爛鍋兒端出來放了木棍在裏麵燒。
因為棚子是草棚,屬於易燃物,楚若男也沒敢燒大了火,隻燒一小半鍋。暖暖的火花照映著每一個人的臉龐,讓這個家瞬間感覺到了暖意。
“芳兒,若男啊,冬至過了就該說過年的事了!”老太太還是有點擔心,家徒四壁別說製新衣,就是辦年貨也沒錢的。
“等天放晴了我去街上看看!”楚若男決定是要想點辦法掙錢了,之前因為腳受傷耽誤了不少事,真是火燒眉毛才打急抓。
老太太不覺得若男上街能有什麼辦法可想,夏季芳也是措手無策。
楚若男壓根兒就不敢指望著夏季芳,上次餘水生送的銀子買了茶豆粒和藥以後還剩了一些。她決定就靠著這點銀子做成本,怎麼著也要將過年的銀子賺回。
有老太太陪著夏季芳,楚若成自然樂意跟著姐姐一起去鎮上。
回龍場還是那個回龍場,街上的人氣依然不旺。
挑籮筐背背篼,來來往往的人賣東西的多買的人少。楚若男姐弟倆也背了一個小背篼,裏麵卻是什麼都有沒。
“姐,我們買什麼?”楚若成是知道姐姐手中有點錢的。
“什麼能賺錢買什麼!”上下幾條街走了一大圈,楚若男還真不知道買什麼:“走,咱們去找一下餘爺爺。”
冬日的碼頭風吹人過冷,稀稀落落的幾乎沒人影,幾條烏篷船漂在水麵上,一時之間還不知道餘水生在哪兒。
“餘爺爺,餘爺爺!”楚若成看著水麵突然大聲喊叫起來。
別說,這麼一喊還真將餘水生給喊了出來。
“哎,孩子,我在這兒!”餘水生從一條船上鑽了出來:“來,孩子,岸上冷,快快上船來!”
對於靠什麼賺錢,餘水生也沒有別的辦法,他說自己一年四季擺渡,也隻有正月裏生意好一點,平日裏舍不得花錢的鎮上人都會坐船去縣城裏看花燈。
對啊,花燈,別人以為花燈多神奇,但是在楚若男眼裏就隻是小菜一碟了。
“成,孩子,你要會做花燈,我帶你到縣城賣去!”餘水生知道正月裏看花燈的人不少,而且很多人都有買花燈的習慣。他又從身上掏出了銀口袋找出兩個碎銀:“來,這錢拿著做本錢!”
“好,爺爺,這算是我借您的!”楚若男沒有拒絕餘水生的銀子。她相信有了這筆支助至少能過一個像樣的年。也不是要買新衣大魚大肉,就是比尋常的時候要吃得好一點點圖個吉利。而有這些銀子做本錢自己正月裏也肯定能賺一點。
雖然說是想賺點錢過年,而目前來看是過年後才能賺一點。早掙晚掙,早晚能掙,倒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