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貞又想起魏尺木身旁的兩個姑娘,佯怒道:“你與那兩個姑娘是怎麼回事,休想瞞我!”
“那個裏外都冷如冰雪的是韓門洛俠,她和我在一起是想我幫她報殺師之仇。另一個……章盈是南詔的郡主”說到章盈,魏尺木便有點支吾起來,“我救過她……你且信我,我心裏自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人!”
黃貞心思早不在這上麵,聽了魏尺木最後一句,不疑有他,笑道:“諒人家一國郡主也不會瞧得上你!”
魏尺木麵上訕訕,不敢搭話。黃貞又問道:“你上回在牢裏見了我為何還與我生氣?”
魏尺木道:“你百般不肯信我,還不容我解釋,你父親又寫信辱我,我就沒氣麼?”
黃貞不知所以,問道:“什麼信?”
魏尺木便把黃巢寫信讓他不再與黃貞交好一事說了一遍。
黃貞歎道:“怪不得當時你說我有個‘神通廣大’的父親……唉,他滿眼都是天下,滿懷都是江山,自然是看不上你的。”
魏尺木聽到這裏,心裏又是黯然。黃貞瞧在眼裏,知他所思所感,羞道:“他雖看不上你,我卻覺得你有十分好。”
魏尺木聞言精神大振,喜道:“此話當真麼?”
黃貞並不回答,而是從懷裏摸出一個玉佩遞到魏尺木的手中,言道:“喏,這個給你。”
這玉佩正是當年那方巾相士送給黃巢的“五德始終”玉佩,後來黃巢又把此玉佩給了黃貞。這玉佩共有兩個,一個在黃貞師父的手裏,另一個則在黃貞手裏,此刻卻落入了魏尺木之手。
魏尺木將那玉佩握在手裏,觸感冰涼潤滑,又見那玉佩精光流轉,上有“五德始終”四個籀文,知道這是陰陽家傳下來的信物,十分珍貴,他便笑道:“這可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了?”
黃貞聞言立時紅了臉,嗔道:“淨胡說!”說罷,便低下頭自顧自地用纖指絞起了衣角。
魏尺木收下了玉佩,想要回贈一份,可摸遍全身,除了剛得的一口墨刀,愣是沒有什麼拿出手的東西,頓時窘態橫生,他又見黃貞這般羞赧模樣,心中激蕩,便大膽言道:“可惜,我沒什麼好東西給你做聘禮。”
黃貞聽罷並不作惱,反而抬起頭來,看著魏尺木,柔聲道:“也不需什麼奇珍異寶、怪石稀玉,我隻要一百條狗兒就好。”
魏尺木心想,一百條狗兒又有何難?以後讓閑在不違山的“吠穀”多生幾個就是了。魏尺木知道這是黃貞應下了此事,於是他喜不自禁,忽然出手環住黃貞的纖腰,往身前一攬,笨口便銜住了櫻唇。黃貞一時無防,頓入魔爪,此時嬌羞不已,渾身酥軟無力,隻得任其施展騰挪。
……
魏尺木與黃貞挨著身子坐在穀邊,黃貞將螓首枕在魏尺木的肩上,兩人仰頭望月,默數星辰,都想著以後並肩行俠、同遊天下的心事。
魏尺木忽道:“不好,百家盟已經有人出現,想必是要有所行動,我須去見上一次唐見微,讓他好生提防。”
黃貞不解道:“你我都是百家傳人,縱然是不願入盟,又何必幫著外人?”
魏尺木搖頭道:“百家盟所圖非小,若是任其得逞,江湖必遭塗炭!更何況我與唐見微交好,哪能見他一頭跌入泥潭?”
黃貞道:“那什麼唐見微有什麼好,不過是個富貴公子,就值得你這般上心?”
魏尺木笑道:“他雖是個富貴公子,卻也有許多不凡之處。”
黃貞心情大好,不願與之糾纏,言道:“那你去吧,我在穀裏等你便是。”
魏尺木又想起來一件事,言道:“對了詩兒,告訴你一件好事。”
黃貞道:“哦,什麼好事?”
魏尺木道:“那野僧認我做了師父,以後再不敢收你為徒嘍,可算好事?”
黃貞不信,疑道:“他是江湖前輩,怎麼會認你做師父?”
魏尺木便把在洞庭山上與其比武之事講了一遍。黃貞聽罷,笑的花枝招展,羞道:“那他以後見了我,還要管我叫一聲‘師娘’了?”
……
待黃貞回了石屋休息,魏尺木仍舊了無困意,便想著去湖邊吹一吹秋風,他也學著項吾把“雁尾”墨刀背在身上,才走不遠,便聽到湖畔有女子嗚咽之聲。魏尺木上前細看之下,卻是章盈郡主,此刻正坐在一塊青石上,俯首抽泣。
魏尺木來到章盈跟前,見她這副傷痛模樣,心下了然,不覺長歎出聲。章盈聽得動靜,緩緩抬起頭來,見是魏尺木,強忍著眼淚,哽咽問道:“你和黃姑娘的話我都聽見了,你對我可有話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