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尺木丹田裏的蛟丹再次旋轉開來,似乎又一次賦予了那條遊弋在牆壁上的石蛟靈魂一般。石蛟張牙舞爪,驀然破壁而出。
賀茂狂人親眼見了這等威勢的武功,也是暗暗稱奇,即便以他這般功力,依然不願與之硬抗。當下帶著蒼狼式神連退,直到石台上,又於空中刺出兩道五彩斑斕的劍芒。
石蛟含怒攜威而飛,眨眼間已到石台。那兩道五彩劍芒隻停留片刻,便悉數破碎,化作點點霞光。
劍芒已碎,蒼狼式神便首當其衝,與巨大的蛟頭撞個滿懷。隻聽得一聲悶慘的狼嚎,蒼狼式神倒飛了出去。
石蛟去勢仍在,賀茂狂人早已結下手印,憑空一連畫出三道「陰陽二氣符」來,終於將石蛟的勢頭阻攔了下來。
賀茂狂人瞥見妖目祭的虛像黯淡下來,其毛發淩亂不堪,胸前血跡斑斑,已受重創。他心中自然惱怒,奮力斬出一道五彩斑斕的劍芒,以驚天駭地的氣勢絞向石蛟。
賀茂狂人這一劍總共五變,每一變便是五招,一劍便是二十五招變化!五彩複五彩,五彩何其多,當真是劍意滔天,彌漫了整個山洞。
石蛟如臨大敵,竟隱隱嘶吼起來。兩者相撞,其聲轟隆不絕。五彩複五彩的劍芒漸漸消散,石蛟也轟然落地,散作一片零碎的石頭,零亂成泥!
賀茂狂人許是因為式神受損,體內血液暗自奔騰起來,仿佛鑽進了一條興風作浪的白蛟。他連忙運功,強行忍下這股波動。
片刻後,賀茂狂人撫掌,陰鷙笑道:「嘖嘖,魏尺木,好手段。不過,你已是強弩之末了罷?」
魏尺木此招一盡,精血倒流,全身力竭。他強忍著疲憊,麵色絲毫不變,冷聲道:「魏某是否強弩之末,你親自試試便曉得了。」
賀茂狂人見魏尺木氣勢猶在,心中便狐疑起來。他原本在心中便有打算,先釋放出蒼狼式神,逼出魏尺木的那一招極厲害的武功,待其力盡,再將之一舉斬殺。
賀茂狂人猜不透魏尺木話中虛實,哼道:「魏尺木,倒是老夫小瞧了你。隻可惜,還從未有人能從老夫手中逃脫,你們兩個就留下與徐福老賊做個伴罷。」
魏尺木則道:「賀茂老兒,你還有什麼本事盡管使出來,魏某一並接下便是。」
賀茂狂人心中愈發狐疑起來,他一時分不清魏尺木是虛張聲勢,還是猶有餘力。他生性多疑,不敢輕易涉險。魏尺木則趁機暗暗恢複內力。
賀茂狂人也不願在此地多做耽擱,以免夜長夢多,更何況……當下他氣勢再變,麵色再度猙獰起來。
魏尺木見了,心道:「莫非他還有式神不成?」
賀茂狂人譏道:「魏尺木,老夫讓你見識見識何為陰陽頭。」
話音未落,賀茂狂人雙手快速結印,默念禁語。隻見他身後的氣流劇烈波動起來,又有一道虛像浮現。
那虛像是一朵盛開的妖冶花蕾,足有一丈之廣。花瓣橙紅,鮮豔欲滴,圍成一圈,如一個鏤空的燈籠。花瓣上有許多紫色的斑點,花須在下飄搖如觸手。那花蕾緩緩旋轉著,花芯處隱約有張空洞的鬼臉。這花蕾甫一出現,便伴隨著陰森淒厲的鬼叫聲,十分可怖。
賀茂狂人釋放出了他的第二式神——卷丹式神!
這是賀茂狂人當年拘了一隻成了精的卷丹花魂,煉作了式神。卷丹乃是鬼花,因此喚作「花魂鬼母」。
黃貞最忌鬼神,聽到這鬼叫聲心中便打了個寒噤。她已包紮好右臂的傷口,此時慢慢靠近魏尺木,緊緊地貼在他肩上。
卷丹式神出現後,賀茂狂人並未停止結印。他的臉始終猙獰著,幾乎扭曲成了樹根。他又捏起了手印,又默念起了禁語,他的身後又出現了一道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