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遨遊九州(2 / 3)

賀茂狂人聞言倏忽睜開雙目,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渾濁與黯淡。他並未起身,而是端坐在石台上桀桀而笑,其聲淒厲陰暗如鬼魅:「嗬,嗬,正是老夫。老夫等了你們二十幾年了。若沒有你們兩個,老夫還不知道今生有沒有機會見到這傳說中的《大九州》呢。此老夫之幸,更是陰陽師之幸!」

魏尺木寒眉緊皺,冷聲道:「《大九州》是我中土武學,與你們陰陽師什麼幹係?」

賀茂狂人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厲聲道:「你敢這般與我講話?真是不知死活!」

魏尺木冷笑道:「嘖嘖,你這臭脾氣倒是與那賀茂風華一樣。隻不過,他已經死在了我掌下,不知你命又到幾時呢?」

魏尺木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賀茂狂人。賀茂風華之死是賀茂狂人的隱痛!賀茂風華是他唯一的弟子,又是本家族人。他待賀茂風華一直親如嫡子,而他為了誘引魏尺木與黃貞到此打開徐福的棺槨,引出《大九州》心訣,隻能任由賀茂風華死在魏尺木手中。這是殺徒滅子之恨,是不共戴天之仇,卻被魏尺木在這裏用言辭譏諷,無異於直唾其麵。

而魏尺木見到賀茂狂人露麵的那一刻,便知中了陷阱。賀茂風華不過是個魚餌,而魚竿便在眼前的賀茂狂人手中。隻不過,即便他知道賀茂狂人在這裏等著他,他還是會來,《大九州》他勢在必得。隻是,恐怕要連累黃貞了。

賀茂狂人心中之怒如一片熊熊火海,他驀地從石台上騰躍而起,水潭立時激蕩如沸,狂風四起。僅僅是一個起勢,魏尺木和黃貞便能感受到賀茂狂人深厚無比的功力。

半空中,賀茂狂人一掌拍出,夾攜著海風一般的勁力,狂烈而連綿,令人有一股不可抗拒的霸道與陰邪。

魏尺木心道:「這就是陰陽頭的實力麼?」他心中愈發凝重,隻賀茂狂人一個便難以對付,更何況那石台上還有一個人?而那個婦人很可能便是另一個陰陽頭。如是兩大陰陽頭聯手,今日他二人絕無生還之理。

魏尺木將黃貞護在身後,《若水道》第八重境界驟然展開,冰寒肅殺的氣勢與賀茂狂人的氣勢對抗起來。同時一掌拍出,有無盡冷冽。

然而,兩掌並未相接。一道巨大的劍幕忽然憑空落下,擋在了賀茂狂人與魏尺木之間。兩道掌力都打在了那道劍幕之上,劍幕一陣波瀾,隨後恢複平靜。而賀茂狂人與魏尺木的兩道絕強的掌力都瞬間消弭無蹤,沒能掀起一點風波。

這劍幕來自於一把黑劍,那黑劍卻在徐福虛像的手中。這是徐福虛像斬出的一道劍幕,卻輕易阻擋了賀茂狂人與魏尺木的兩道掌力!片刻後,那道劍幕才漸漸消散。

這時,霞光中的徐福虛像忽然開口道:「吾乃術士徐福,師承陰陽家一脈。秦嬴政連滅六國,縱橫鬼穀子乃聚百家傳人,欲殺嬴政、亡暴秦。時吾溺於丹道,無意於朝野紛爭,亦不忍生靈再度塗炭,故佯奉始皇帝玉詔東渡尋仙,實避禍焉。然吾求仙百載,煉丹千餘,雖延壽二百餘歲,終難堪破大道,究是無望飛升。吾失信於百家在前,忤逆於始皇在後,中土再無立錐之地,隻得滯留異國,老死荒島。今留陰陽家絕學《大九州》於此,以待有緣之人。若有妖魔邪道覬覦,必死於吾劍之下!」

其音隆隆,如仙如神。

言畢,他手中的黑劍從他手中飛出,在空中一分為二,閃爍著寒芒,懸在魏尺木頭頂,成護衛之勢。

魏尺木聽罷,心道:「這裏果然是徐福的墓穴,一代宗師竟葬身此處……」

這裏的確是徐福羽化之地。墓裏除了一塊碑和一具棺槨,隻有徐福臨死前以精氣心血凝聚的一道虛像和一段遺言,別無他物。墓裏沒有任何機關暗樞,也無需任何機關暗樞。因為來到第三層,必須會陰陽家的武功;要打開棺槨,必須有陰陽家的兩塊玉佩。這是徐福留給陰陽家傳人的墓,《大九州》就在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