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尺木聽見這話,心底微歎。他又一次招惹上了服部流一。服部流一說過,下次見麵時必殺他,這句話就像一柄利劍始終懸在魏尺木的頭上。而殺死這個服部家的忍者,無疑讓那柄劍又往下降了幾分。魏尺木並不懼怕服部流一,可黃貞和小洛俠呢?如果服部流一發了瘋地要報複他,隻怕他無力阻止。畢竟一個號稱「忍者第一」的人想要暗殺一個人,太容易了。
在魏尺木看來,服部流一雖然施展出了風雷兩大絕技,但魏尺木也能感覺到他並未使出全力。所以,盡管魏尺木還有保命傷敵的絕殺招術,但他知道想要勝過服部流一是千難萬難。他隻能祈禱,服部流一不是濫殺之人。
魏尺木帶著玉佩趕到右京外的矮山,那山洞外的五行迷蹤陣已被破壞,想必是黃貞怕他進不來才有此一舉。魏尺木暗讚黃貞心細。待到了山洞之中,卻空無一人,也沒有打鬥的痕跡。
魏尺木並沒有離去,因為他隻知道這一個地方。他在洞內來回走動,到處摸索機關。摸索半天,終於發現有一麵牆壁上有兩塊石頭可以略微鬆動。魏尺木心下大喜,連忙將內力打將上去,那兩石頭卻毫無波瀾。魏尺木想到這是陰陽師所在之地,便一手運起陰柔之力,一手運起陽剛之力,頓時兩塊石頭放出了一段光芒,可仍舊不動。
魏尺木絲毫不亂,又在體內施展水火二訣,兩者互相牽引轉化。果然,片刻後那兩塊石頭緩緩旋轉開來,在石壁上畫出一個太極圖來,那兩塊石頭正是太極圖上的兩個陰陽魚。那太極圖轉了一圈後,太極圖所覆蓋的牆壁轟然旋轉開來,露出一道圓門來。門裏麵是一道向下延伸的石級,魏尺木拾級而下,走了約莫半刻鍾,視野陡然開闊起來——又是一座洞府。
這座洞府比上麵那座寬闊許多,也不再是光禿禿的牆壁,別無他物。這洞府的石壁上刻滿了石雕,或為花草樹木,或為鳥獸蟲魚,或為道人方士,應有盡有。洞府正中是一張石床,石床一側是一把石椅。
那石床下方氤氳縹緲,有白霧纏繞,如是仙境。隻是那石床上有許多血槽,上方憑空漂浮著四個碩大的石質獸頭。獸頭都張著嘴,從嘴中流出腥氣撲鼻的血液。那獸頭分別作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模樣,其血分別是蟒血、虎血、孔雀血、龜血。血液流進石床的血槽裏,逐漸漫過石床。
石床或者說是個床型的淺池,上麵躺著一個閉目睡熟的女子,臉色極其蒼白,四肢和額頭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符籙,頭頂上插滿了銀針。石床上的血液漫灌在她的身上。石床上空隱有許多禁製,石床上的血泊還在緩緩流淌,血液攪動之間有許多鬼麵魔頭浮在其中,若有若現。石床四周則插滿了各色的小旗,形成一個奇怪的陣法。
石椅上一個白衣男子盤膝而坐,雙目緊閉,嘴唇黑紫,額頭上旋轉著一個太極圖案。這女子正是先魏尺木一步而到的黃貞,那男子自然是賀茂風華了。
魏尺木見黃貞躺在血泊之中,隱隱有一個和黃貞一模一樣的虛白的人形,正從她的身上剝離出來,立時血脈立時噴張,憤怒和殺心都濃鬱到了極點。他不知道賀茂風華在施展什麼邪術,但他知道黃貞危在旦夕!
魏尺木不由分說,當即一刀,夾雜著無比凜冽的氣息,砍向賀茂風華。刀芒暴漲,就在墨刀將要砍在賀茂風華身上的時候,他忽然睜開雙目,裏麵有無盡的幽怨和惡毒。賀茂風華一舉躍起身子,躲過魏尺木的一刀,那石椅應聲而裂。
賀茂風華跳落一旁,麵目猙獰起來,咬牙切齒道:「魏尺木,你敢壞我好事!」
魏尺木顧不上理會賀茂風華,他將石床上空的禁製盡皆摧毀,把石床上的黃貞一把抱起,攬在懷裏。魏尺木撕掉她身上的黃色符籙,拔掉她頭頂上的銀針,那道虛白的人形這才緩緩回到了黃貞的體內。魏尺木嚐試叫醒黃貞,可黃貞仍舊昏睡不起。還好,她氣息尚存,隻是十分微弱。
賀茂風華依舊憤怒無比,眼神陰毒異常,惱道:「魏尺木,你真該死!這是我最後一次機會!最後一次練出『人式神』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