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衛生間房門，開了吸頂燈，然後順帶拿了一張手紙，折了四疊，握在手裏，她想：這是第幾次了？今天。
可能是因為一個小時前喝的那碗羊肉湯有些鹹且油膩了，她現在感覺自己似乎有點拉稀。真是可憐了自己的小腸，回腸還有直腸，今天一天增加了不少工作量。她摸摸肚子，胃似乎還有點疼，但是奧美拉唑她是不會去吃的，二十二歲的年紀，這點疼還是能熬一熬的。
關燈，再出來，望見窗戶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已經過了驚蟄了，現在算是暮春了，白晝變長，六點天還未全黑。
對了，昨天看過的電視叫什麼？似乎是一部宮鬥劇吧，她一麵往自己的房間方向走過去，一麵在腦子裏回想著，情節還未全部忘記，但片名就怎麼也想不出來，實在令人頭疼。左拐進了臥室，開燈，蹲下來拉開抽屜，拿了換洗衣服，準備洗澡。
忽然地，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霍承儉。
她稍稍屏住呼吸，一時驚訝，盯了屏幕好一會兒才接通。
“學業如何？”
大概有好幾個月了吧，沒聽到他打來，現在他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到她耳朵裏，第一句話就是問她業務。
“還行吧。”她不鹹不淡地回答了句。
他不喜歡這種語調還有回答，“具體些。”
“上半學期的課程還有績點已經發過去，這學期才開始，最後一年，課程很少而且都不難，所以沒什麼好說的。按照您要求學的日語，日常口語交流差不多沒問題，至於您列的書單，昨天都看完了。”她一屁股坐在床上，跟他彙報。
“很好。”這句話，就算是給她打等地了，勉強算是a吧。畢竟a加星這種小學老師格外會用的鼓勵手法，他是不擅長的，每次通話，連一句問候都沒有。也對，霍韞不過就是霍家從小養在家裏，隨時準備報效的一個棋子而已。
她很早之前就明白無疑了，她也不抗拒，認為這是理所應當，但是在別人的監視下生活將近十年，對她來說雖然已經習慣，但仍然感覺很不好。
小學，中學一直到大學，家裏，學校三點一線。生了病有醫生過來，東西用完了會有人過來補充，飯要自己燒，衣服自己洗，門口一年四季站著一個門衛，看著她，監視她。
她曾質問過他，就一次。在她十六歲那年，她對著電話問他，這算不算是監禁？並且頗有些威脅說：你這是違法的，我需要自由。他倒也沒怎麼生氣，隻是回答說：霍家收養了你，是你合法的監護人，我沒時間照顧你，這樣做是為你好。並且他也威脅了她：如果你想出去的話，也可以，不過你要知道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你如果離開這你會失去一切，沒地方住，沒飯吃，可能要流落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