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老病死麵前,話語從來都顯得蒼白。
雖然九尾囂沒有將話說完,但是妖帝可是看著他長大的,哪裏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放心,天界那個老不死還沒死,我怎麼會先去,我一定會撐著等著他死。”
九尾囂沒有說話。
“說到那個老不死的,我倒想到一個事情。”
“什麼?”
“螣拳……唉,對她好一點。”
“嗯。”
妖帝將目光從九尾囂身上移到頭頂的床幔。
“沒什麼了,你退下吧。”
他閉上眼睛,神色略顯疲憊。
九尾囂深深地行個禮,走出房門。
他的心裏有些亂,和帝父的一番交談,心裏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他是帝父和帝母的第一個孩子,從一出生便是未來妖帝。帝父和帝母對他多是嚴厲,等到九尾妖妖出生之後,他發現帝父對她很是偏愛。
他可沒有吃醋,他也很喜歡這個妹妹。妖界的責任那麼重,嬌滴滴的妹妹肯定抗不了,讓他來扛就好了。
即使知道這一天早晚就來臨,他也給自己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可是當他真的聽到帝父這樣珍而重之地告誡他時,他發現不管怎麼做準備都是沒用的。
帝父以前是他的山,是妖界的山。
現在這座山壓在了他的背上。
真重啊,他想。
他挺直背脊向前走去。
可是塗山那麼大,他一時不知道走向哪裏。
就這麼一直走著走著。
沒有什麼目的,隻是為了走而走。
“參見後卿尊上。”侍從看到他來了,立馬跪下見禮。
九尾囂的眼神這才聚焦,大腦開始轉動。
他看了看四周,這裏很熟悉。
原來他走到了九尾妖妖住的地方。
裏麵住的又不是九尾妖妖,他來這裏幹什麼?
九尾囂嘲笑了一下自己,然後沒有猶豫走進院子。
這個院子還是原來的樣子,那個被他毀掉的石像也沒有複原。
他推開了房門,看到了坐在窗前的‘九尾妖妖。’
“妖妖,你在幹什麼?”九尾囂出聲問道。
他當然知道‘九尾妖妖’在窗前發呆,這一句隻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就像以前一樣。
白靈聽到了九尾囂的聲音,轉過頭來,看向九尾囂的眼睛裏充滿了淚水。
清澈無辜又悲痛欲絕的眼神撞進了九尾囂的眼裏。
她問:“能不能放我出去。”
九尾囂猛然清醒。
接著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門在他的身後關上,隔絕那一道視線。
他望向妖界天空中那剛剛掛上的永遠血紅的月亮。
他想,妖妖從來不會有這樣的眼神。
在同一片星空下的妖妖,會不會剛好也在看月亮呢?
他搖了搖腦袋,杜絕自己繼續深想,從懷裏拿出凝神液,喝了一口,不多不少,正是喝一次的分量。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不管有沒有妖正好在這個時候看向月亮,但是九尾妖妖肯定是不會看月亮的。
因為她仍然處於昏迷當中。
上卯星君在她的旁邊守著她,上卯星君又使一次清潔術,九尾妖妖的紅色皮毛仍然光滑柔順。
他走出山洞,看向天空中的月亮,今晚是滿月,血腥氣更重。
“妖界的月亮可真是難看。”
上卯星君捋了捋長長的胡子。
仍處在昏迷裏的九尾妖妖好像感應到什麼,眉頭都皺在一起。
九尾妖妖沒有攔住紅蓮,紅蓮捧著花,被侍從帶去了亢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