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章 夢非夢(1 / 2)

一切眾生從無始際,由有種種恩愛貪欲,故有輪回。

巍峨宮殿,紅光籠罩,可憐焦土,種種繁華得失,到頭來不過黃梁一夢。

容九從夢中醒來,兩眼無神的望著屋頂,晨曦從瓦縫中透出來,給簡陋的木屋添了絲柔和。

一切都那麼陌生,又那麼自然。

“我是誰……”容九輕輕低喃,看了看稚嫩的手,不過六七歲年紀。

“噗”屋頂上有人一聲嗤笑,“臭小子,睡一覺連自己是誰都不知了?”

話音未落,人影閃進了屋。

借著晨光依稀看清來人,穿著邋遢破爛,一頭亂糟糟的白發胡子,一手提著酒葫蘆。

“你是誰?”容九皺著眉道。

“臭小子,你得恭恭敬敬的叫師父大人!”那老頭氣得哇哇大叫,手舞足蹈。

“你不是我師父,我的師父是……”容九搖了搖頭,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她不明白,她是不記得了,還是到底隻是一場夢罷了。

“是誰?”那老頭掏了掏耳朵示意容九說下去,又一麵擰開酒壺仰頭一灌,舒服的咂咂嘴。

“不記得了。”容九泄了口氣,鑽進被窩裏,不想搭理這糟老頭了。

“小沒良心的。”老頭嘀咕一句,見容九窩進被子了,又哇哇叫道:“臭小子,滾起來訓練了,別想偷懶。”

“小子?”容九心裏一沉,伸手就往下身探去。

手卻被按住。

“年紀這麼小,耍什麼流氓,羞不羞啊。”糟老頭哼了一句。

容九嘴角抽了抽,問:“訓練什麼?”

“東林府的楊越州不是光欺負你嘛,你不是想打回去嗎?”老頭的手鬆開。

容九趁機摸了摸,心裏鬆了口氣,“有這回事?”

“那當然了,你不是允諾每天給我做叫花雞,我就教你怎麼打回去。”那糟老頭似沒注意到容九的東西,邊喝酒邊洋洋得意。

“童稚之戲你也參與?”容九睨了老頭一眼,不以為然。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既然說了拜我為師,我就是你師父。”老頭氣得臉紅。

“我是小人。”容九不緊不慢的回道。

所以我以前說的話不算。

突然,糟老頭靠近容九道:“想不想知道你是誰?”

容九心裏微顫了一下,低著眸沉思,“你不要騙我。”

容九跟著老頭走進後山,滄州的山林裏野獸常常出沒,便是技藝精湛的獵人也不敢深入,而幽山有一處最險要的地方叫做絕生涯。

絕生涯也就是懸崖,有一處三千尺的瀑布,涯高萬丈,聽聞崖底毒物叢生,卻也生長著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草。

六歲童稚的軀體行走在跌宕起伏的山路上已是十分不易,容九早已累得氣喘籲籲。

“我走不動了。”容九一屁股坐下。

“又不是小姑娘,嬌氣什麼?”老頭嘁一聲。

容九不說話,歇息了一下才拍拍衣服繼續走,那老頭的身影卻已經越來越遠。

“老頭。”容九喊了一聲。

“瞎嚷嚷做什麼?”老頭沒有轉過身來,步履輕快,飲了口酒,瀟灑自如。

不知為何她總有種不甘。

“你說這世上有公道嗎?”容九撿起一片枯葉。

老頭的身影頓了一下,似乎在思量。

“端得看你怎麼想。”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容九低聲道,誰強誰就是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