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向北躺在床上,墊著雙手枕在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上,望著頭頂懸掛著的一個許願瓶,淡藍色的瓶體在早晨溫柔的陽光下幾乎便的透明,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瓶子裏有一張卷成一圈的紙條。

張向北曾經無數次望著這個許願瓶發呆,然而今天他似乎發現了一些不尋常。張向北坐了起來,解下了紫色的繩子。自從將這個許願瓶掛上去,張向北就再也沒有碰過,他害怕會驅散她的味道。

她一定碰過那條紫色的小繩子,打開過許願瓶的軟木塞子。張向北舍不得打開這個瓶子,他可以嗅到來自她身上的氣息。張向北從來不曾想過這個許願瓶裏麵的紙條有字,他一直認為這個漂亮的瓶子僅僅是一個裝飾品而已。

張向北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軟木瓶塞,生怕一個用力的動作會驅散她的氣息。那是一張粉色的紙,似乎是從一個漂亮的紙上撕下來的,邊緣還有整齊的齒狀痕跡。幾個秀氣的字調皮的站在上麵,一看便知道是一個女孩子的字體。

如果喜歡我,就轉身告訴我。

杜桔寫完了數學老師留的作業,打了一個哈欠,合上數學書,將作業本放在了同桌的桌子上,忙著預習下午曆史課的田智慧,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杜桔,然後微微一笑,將杜桔的作業本和自己的作業本放在了一起,一會兒午自習寫了課,便把倆個人的作業交到坐在第二排的數學課代表劉少傑那裏,劉少傑會在下午第一節上課前作業收齊,然後搬到隔壁的辦公室,放到數學老師的桌子上。

杜桔將桌子上收拾了一下,準備趴在桌子上一覺睡到下午上課。一隻灰黑色的蟲子從窗戶外麵飛了過來,落到了杜桔的桌子上。“呀!”杜桔被這隻奇怪的蟲子嚇了一跳,是一隻臭大姐,一受到刺激便會散發出難聞的臭氣。

杜桔正在發愁該怎麼處置這隻臭大姐的時候,坐在前麵的張向北聽見杜桔的叫聲,轉過頭來,發現了杜桔桌子上的那隻臭大姐。杜桔有些尷尬的朝著,張向北笑了笑。

張向北隨手撕下一小塊紙,墊著紙將臭大姐捏了起來,扔到了地上,抬起凳子腿,一下子便將這隻倒黴的臭大姐,壓成了肉餅。杜桔低下頭看了看桌子下麵早已不成樣子的臭大姐,抬起頭朝著張向北笑了笑,表示感謝。

這個叫張向北男生坐在自己的前麵一星期了,從來沒有主動和自己說過一句話。昨天杜桔還看見張向北把背心穿反了,和同學趴在桌子上悄悄笑了半天。

杜桔趴在桌子上,心裏默默的念一句,“張向北”,微微的一笑,閉上眼睛,漸漸的睡著了。

杜桔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一節上課了,曆史老師一上課便用那口難聽的普通話開始提問,正好點中的是坐的第一排梳著長辮子,皮膚黑黑的李小蕊。

老師的問題是鴉片戰爭的曆史意義,李小蕊並不喜歡學習,站起來低著頭半天不說話。杜桔頓時來了精神,因為她也沒背過,她知道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喜歡一整列的提問,坐在第一排的劉小蕊答不上來,下一個提問的便是坐在李小蕊後麵的劉少傑,如果劉少傑回答不上來會繼續提問劉少傑的後桌,知道這一列有人回答上來為止。

杜桔的坐在第六排,趁著還沒有提問到自己,急忙翻開書趕緊看幾眼。一連站起來了四個人都回答不上來,就連劉少傑的後桌曆史課代表郭家興都沒有背上來。張向北站起來了,杜桔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因為張向北後麵就是她。

張向北十分熟練的將鴉片戰爭的曆史意義背了下來,曆史老師竟然又提問了一個問題,顯然這麼多同學回答不上來上一節課的重點,讓他有些生氣了。曆史老師讓張向北回答,近代中國經曆的幾次戰爭對中國發展的曆史意義?

杜桔知道老師在故意為難張向北,暗暗說:“老師怎麼這樣啊!”張向北竟然毫不猶豫的回答上來了老師的問題,要知道現在才剛開學,老師才剛剛講完第一課鴉片戰爭,許多內容還沒有學過。

張向北的回答,贏得了全班同學的掌聲。曆史老師的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神情,示意大家全部坐下吧。第一個被叫起來的李小蕊早就站累了,十分感激的回頭看了張向北一眼。杜桔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因為曆史老師已經講課了,不再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