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間,楚開陽闊袖一甩,青光驟現,直上雲霄。
楚天璣心知他是通知舍三等人,大事已定,速來支援,但體中真氣俱散,無力相抗,不禁老淚縱橫,難道楚仙一派千年大統,竟就要毀於七星之手?
楚天權最是憨直,平日裏視師如父,對楚仙一派最是要緊看護,數十年守護禁林一句怨言也沒有,眼下卻見最疼愛的小師弟與南天正一和魔道之人勾結殘害同門,一時想不開,竟撲將上去,以血肉之軀妄圖搏上一搏。
楚南魚眼見父親悲憤至極,連攔也來不及,就見楚開陽鬥然回劍。
長劍穿心。
楚天權不可置信的看著楚開陽,卻見劍柄沒入胸口,痛則無語。
素日裏楚天權連句話也說不全,此時便一指指向楚開陽,口舌裏都震出血水來,楚南魚撲上抱住他,卻隻聽見他口裏幾個字,“楚……楚仙……寧死,不可逃……”
這一慣聽在耳裏的訓話,此時竟成了訣別。
楚南魚悲戚無比,全身皆染楚天權湧出的鮮血,手中那杖北落師門,銀光漸盛,他絲毫不知,半晌抬頭怒視楚開陽與楚輔,雖無言語,氣勢卻竟令楚輔後退半步,麵色轉青。
“哼,待舍三叔叔來了,定叫你們償我娘的命來!”她從齒縫裏逼出這句狠話,便轉頭捏了父親的衣角——其實心裏早是被這少年震撼到怕了。
楚天樞知道但憑自己僅到金丹化水的實力,是無論如何也鬥不過楚開陽一夥,當下幾步護在楚實沈身前,妄圖保住這唯一的骨血,更用真元將話語凝做一息傳入其耳,以防被楚開陽聽見,“兒啊,父親若保不住你,定記得逃去南天正一尋那女道長張嫦淵,她定回保你周全!”
楚實沈麵上一驚,為何父親要自己去尋那世敵南天正一的女道長?
但此時也來不及多語,天邊烏雲滾滾,一時間蒼山上下,眾生悲戚。那鳴鳴中天邊來的壓迫之力,類似動物有本能者,早已遠遠逃開。
山林亦無鳥鳴,楚仙垂死相抗的門人莫不皆歎:大勢去了,楚仙亡矣。
果不其然,那天邊滾滾而來的,數千弟子,正是南天正一道乾真人的門人。
其間領首的還有一人身披黑色罩衫,其後跟隨一穿了袈裟的小和尚,混在一群道士中,顯得不倫不類。
楚輔見此等人來,拍手歡叫,“爹爹,舍三叔叔他們來了。”
楚開陽亦無表情,手裏掐訣,那柄飛劍便從楚天權的胸口回去他手裏。隻那一瞬抽出時,楚南魚便濺了一臉其父鮮血,由於仇恨,整個人更似一個混身浴血的修羅,滿身殺氣,其後法杖北落師門銀光更盛。
那道乾真人率先行了一步,嘴角扯笑,“楚天樞,但為你僅剩之門人著想,還是歸順於我南天正一門下吧。”
楚天樞身子一震,放眼望去,滿場皆是門人屍體,傷殘無數。
“若不降我,他日叛離南天正一門而出的楚星隗與你天上相見,定要怪罪於你。還不速速散功,命門人歸順於我。”道乾真人甚是得意,南天正一幾百年來一直妄圖將楚仙收回自己的門下,想不到現任掌門張行沛做不到,自己卻做到了。
楚天樞老淚縱橫,心中酸澀,隻恨不能隻死了自己一人,換回楚天權的命,也讓楚仙一眾門人有個活路。誰料正欲開口,兒子楚實沈卻拉了他的衣袖,做了口形,“再等等。”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