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隗給他一言嗆住,但總不好把送出的東西再要回來吧,整個人立刻就和霜打的茄子般靠在了牆根。軒轅十四瞅著好笑,“有趣有趣,一物降一物,這老東西還真是被你給克住了。”
大家聽得都笑了起來。
“奴才叩見穎王。”門外有聲音傳出。
李瀍回過身,正是仇世良垂首立在那裏,生不得眼見有外人來此,立即扯了內衫的布裹住自己的臉來,李瀍這才道,“仇公公免禮,不知有何事來此?”
仇世良道,“聖上有諭,移駕太極殿,諸王子得令前去同迎回屹使者。”
“有勞仇公公傳聖上口諭了,本王立即出發。”
“師兄。”楚緲塵在一旁悄悄扯了他的衣角,“別忘記帶上我們……”
豈有軒轅十四等惟恐天下不亂之人聽不到的道理,當下也湊上前扯了李瀍的衣角,假裝天真道,“師侄……我也要去。”
仇世良倒是想嚴肅,卻還是忍不住露了笑意,“穎王殿下可隨意帶近隨前去,關於這有一點,陛下未有限製。”
楚星隗忽然拍了下腦袋,“哎呀,我怎的忘記了,太後姐姐還給做了好吃的,我得先趕回去尋她才是。”說著眨了眨眼,牽著北山麅就向外跑去。
仇世良還來不及行禮,就不見了他人影,隻得催促,“穎王殿下還請快些,怕是這會子,安王陳王光王,都趕了去太極殿了。”
“怎麼太子殿下不去的嗎?”
仇世良道,“太子殿下身體報恙,於寢殿休息呢。”
李瀍點點頭,看看身後,已經站著楚緲塵,軒轅十四,生不得,楚天罡,還有星麟子了,連帶著,還有嬌豔如花的王緋衣。
王緋衣見李瀍看著自己,麵色潮紅起來,“我也去,行嗎?”
“這是自然了。”語氣中不乏溫柔。
仇世良的眼神也曖昧起來,拱手領了路,這才帶著大隊人馬正式向太極殿出發。
太極殿上。
文宗庸懶品茶,身邊各立一人,乃是新進受寵的鄭注和李訓。側位又坐了蕭太後與楊妃,座後又有垂簾,聽聞是太皇太後郭太後在此。再往下就是諸王子,接而是使者,然後是百官。
“怎的又多出了一個郭太後?”緲塵幾乎用唇語悄悄問道。
李瀍輕聲說,“郭太後乃是當年汾陽王郭子儀之孫女,也是我朝升平公主之女,後穆宗即位尊其為太後,及至現在,已為太皇太後,算上敬宗生母王太後,算是三宮太後之首,文宗對其敬重之極,因為太皇太後生性喜歡熱鬧,故而又專設垂簾以迎來者。”
聽至此,緲塵腦海裏卻突然浮現出當日魔聖對自己所說那句話,“三宮之首,禍之源頭。”難道……思至此,即側身向密簾後看去,卻心裏一驚,分明就有一雙眼睛,鎖定著自己,因著不防自己回頭看去,也是一閃。
這郭太後……與魔聖當日所說的話,究竟有何聯係?
思念至此,回屹使者卻出人來問,“久聞大唐兵將悍勇,我回屹使者中有不自量力者希望討教,好請成全。”
緲塵打量此人,雖生得鹵莽,卻談吐不凡,想來也是有些來頭的人物,此番定是想給皇帝一點難堪,誰叫兩國邊界數年兵征荒亂,結下大怨。
還不及文宗開口,王守澄卻拱手出來道,“咱家願領命討教。”
文宗回頭看了眼簾後,見郭太後並不反對,便點頭算是應允了,“烏介,此人乃我大唐驃騎大將軍,掌管神策軍十萬,甚是驍勇,你派出的人,可要小心啊。”
名為烏介的使者點頭謝過,側身讓出一名壯士來,那壯士高有九尺,頭如洪鍾,目似銅鈴,兩手垂過膝蓋,肩寬賽習武之人兩倍有餘,好生凶悍。
卻瞧著眼熟,楚緲塵看了半晌,忽然心中一亮,對著李瀍耳朵說起話來。
那方王守澄可不等,見那漢子生得威武,心想多是活動不會靈敏,依靠著自己多年身手,隻要耗盡對方體力,還怕什麼,於是拿起青銅大刀,連禮都未行,就走向武場中間。那漢子撓了撓光光的腦袋,忽然看見太極殿中有一個大鼎,於是樂顛顛的跑了去,雙手一伸,旁人還來不及阻止,那需要兩人合抱才能抱攏的鍍金大鼎就給他舉了起來。
王守澄隻是一愣,那鼎居然就被那漢子砸了過來,幸而有些功夫,一聲巨響後回頭一看,一身冷汗,太極殿的正中,生生硬硬給那漢子扔出的大鼎砸了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