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王緋衣飄然自屋頂上踏下,衣袂烏發隨風向身後揚起,宛如天仙下凡。王緋衣喚得這一下,麵上又添了幾分紅潤,“今日可順利?”
李瀍失了與楚緲塵說話的機會,心中有些失望,但見王緋衣關切,也是歡喜,先不答應,謝過仇世良又入了府門,才開始說話。
軒轅十四早知阿依瑪絲被獻給了太子殿下,自是不依,原本就鬧了一天,此時見李瀍回來,更是又哭又喊,定要討了阿依瑪絲回來才好。
楚緲塵聽得心煩,又止他不住,早拆了棉被將棉花塞入兩耳,樂得自在。
楚天罡卻就算修得好習性,還是忍他不得,單手加持一道靜音咒,便由得他胡鬧,轉而細心問了來。
“原來文宗已無事,看來這鄭注果真有幾分本事。”
李瀍飲下王緋衣呈上的茶,感激一笑,“不知師父這邊,又有何發現?”
楚天罡皺起眉頭,“為師今日算之又算,終不能完全推出這第三顆魔舍利應在何處,不過,今日午時,卻是太極宮處妖氣濃厚,想來這深宮之中,是有妖孽做祟的,說不定,文宗中風,就與此有關……”
“難道是天邪門人所為?”李瀍也猜測道。“會不會,是那國舅爺?”
楚天罡疑惑,聽得李瀍把事情道來,“果真怪人也,你要仔細安全,這宮中有幾股強大氣息的存在,為師也沒有把握與其對敵。”
軒轅十四哭得累了,自己打破靜聲咒,伸個懶腰走了出來,“怕什麼,爺爺我還在呢……等一等……”他突然頓住,然後在李瀍身上使勁嗅了嗅,“你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
李瀍自己聞了聞,“為何我什麼都聞不出來?”
楚緲塵笑著拔掉耳朵上的棉花,“那是因為隻有狗鼻子才聞得見!”
軒轅十四大怒,“你個小兔崽子,居然罵到了爺爺頭上!”
星麟子冷漠說道,“怕是隻有十四才會對號入座吧。”
眾人頓上一頓,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可氣煞了軒轅十四。
李瀍笑罷,忽然想起來一事,“生師妹,今日想起可真是後怕,當時如不是安王到了,你怕是就要被許給太子殿下了。”
楚緲塵驚訝,“什麼?你說我被許給那個病癆鬼?這是為何?”
“那時陳王有心在太子麵前提起你,便是想引你與他認識,這深宮之中,處處危機,你若不想被纏上,頂好假裝傻子。”
楚緲塵點點頭,“那沒鳥蛋的男人,好生歹毒,居然想要害我,下次見了,我定叫他好看。”
李瀍心裏忽的一寬,笑了出來。
這一切,卻又叫王緋衣看在眼裏。
此時已晚,李瀍困乏無比,差了下人收拾出廂房給四人,便分別睡下了。
待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楚緲塵被軒轅十四一腳揣醒,睜眼便看見他壞笑著站在床邊,“臭小子,今天你可是走了大運了。”
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見他笑得如此奸詐,料定不是好事。
梳洗完走到正廳,果然見到李瀍一臉愁色的坐在那裏,如是問道,“師兄,到底怎麼了,十四一大早就來鬧我。”
楚天罡也歎了一口氣,放下手中一張紙。
李瀍將紙收進口袋,“今日是太子府宴請眾王,說有三喜,一是為我接風洗塵,二是引見鹿先生與眾王,三是納妾阿依瑪絲。”
楚緲塵奇怪,“那十四應該哭死才是,為何要來笑我?”
“因著這請貼裏不隻提到邀請穎王,”王緋衣坐在角落,冷冷的說,“還有你。”
“我?”楚緲塵愣了一愣,“看錯了吧師兄。”
李瀍搖頭,“時辰近了,今日如何也是避不過,因著還有三個王點著名要見你,我如何也沒了辦法……你記得不要離開我左右,免得被人撿了空子。”
楚緲塵呆住,“師兄……去我倒是不懼,隻是……”
“隻是什麼?”
“我可否不再穿那胡女的衣裳,就是女人的衣裳,我可否不穿?”楚緲塵一臉哭相,“我怕極了那些不自在。”
軒轅十四跳著過來,點著她的鼻子,“你前世定是個男娃娃,今世投錯了胎,怪不得穿個女人衣裳都那麼奇怪,哈哈。”
楚緲塵也不在意,隨著李瀍入屋裏取了些他十三四歲時的男裝,便進去換了。
半刻後出來,王緋衣竟也眼前一亮。
此少年英姿,雖然單薄,卻眉眼如星,鼻高唇紅,柳眉入鬢,黑衣金邊,烏發束冠,端的一美少年是也,隻見他麵帶微笑,行至王緋衣麵前行禮,故意將聲音扮得渾厚,“小生有禮。”
這下連王緋衣,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