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別喜歡稱孫仲乙為先生,這是他經常調侃我的地方,他認為這種叫法會讓他覺得自己跟長輩一樣,我也並非拿他當長輩,隻是他完全符合我理想中的形象,於是“先生”的叫法就一直延續下來了。
我與他相識是在“早冬”咖啡店的,我經營“早冬”咖啡店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說不上是什麼大的,連鎖型的,每天的生活還算是舒適的。在我店裏有兩個和我一起工作的人,管凱與穀軒。我們三人平日裏在一起沒有特別明確上下級關係,除非是遇到了“重大事情”,一般來說也是沒有的。
都知道,創業嘛。本身是一條不可預估的,在這期間不一定會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見到各種各樣的人,幸好的是,到目前為止還算是順利……
“好了,我們來這裏不是聽你說自己創業曆程的,李旭先生。”左丘史直接打斷了我。在今早準備開門的時候,這兩位警官突然闖進來,詢問了於浩的事情。
“哦,抱歉。一提到這件事情我就不免囉嗦一番。請您繼續關注問。”被打斷的滋味不好受,於是沒好氣的回應道。
“請您好好想想,您最後一次見到於浩是什麼時候?”孫仲乙發問道。
“最後一次……”我用手托著下巴,眼珠不自覺地向上瞟,“大概是昨天下午6點多,他來到我的店裏,外帶了一份‘卡布奇諾’走了。於浩是最近挺紅的網絡作家,也是我第一位顧客。也多虧他在自己的微博上宣傳我的咖啡店生意會這麼好。奇怪的是,他來店裏的時間與離開店裏的時間永遠是一致的,每次隻點‘卡布奇諾’……
“那於浩是經常來你這裏嗎?你和他關係如何?他這幾天有什麼特殊反應嗎?”孫仲乙的追問讓我暫時脫離了沉思。
“我與他的關係算得上一般吧。他總是給我感覺安靜。會讓我有些難以接近,所以一般我們不怎麼說話。這個月開始到有些例外,他開始主動找我說話了。”
“具體說些什麼?你是否可以回想起來?”
“要說特別細致的話,對了。昨天我們有關‘生死’討論了一番,他其中說了,‘我大概就要去遠方了。’”
“請詳細敘述一下。”我無意中與孫仲乙眼睛對視了3秒鍾,發現他的眼睛裏充滿了一絲奇特的陰翳,發出與於浩一樣拒絕讓人接近的氣場。這種感覺,促使了我非要接近他不可,想更深入了解他。
“李旭先生?”
“抱歉。”我幹咳下,掩飾了剛才的尷尬。
“你認為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當於浩在咖啡機碾碎咖啡豆聲音下,仰望著天花板問道。
“嗯……怎麼說呢,人活著的意義大概是為了自己明天可以繼續活著吧。”我腦中有些空白,又怕他一時想不開便隨便找個理由安慰道。
“嗯?哦抱歉,我在想事情,沒想到說出來了。”
“嚇我一跳,沒事的。”
“既然你回答了,不如再說一點吧。”
“我關於著方麵沒有看過很多書,但是呢……無論做些什麼,都是為了第二天依舊可以看到太陽,吃到美味的食物。您說是不是?”
“說的有道理。那麼身負‘罪’的人還該活著嗎?”他淒然一笑地說著。
“身負罪惡的人?我認為,同樣也應該活著。”
“哪怕是殺人的罪惡?”
“對!”我倒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哪怕是殺人的罪惡。隻要是這個人已經感知到自己犯下罪惡了!哪怕是活著也會得以寬恕。假如哪人不知悔改,依舊認為這罪惡並不能強加在自我身上,就跟東野圭吾小說裏一樣,法律隻會是‘十字架’罷了。”
“‘虛無的十字架’嗎?”於浩低聲重複一遍我的話。
“您今天來得可真早。”強行轉移話題中……
“是呀。”他苦笑道,“今天開始我就要去遠方了。”
“這就是我們昨天的對話了。”
“好,謝謝您,假如您還有什麼想起來的,請您隨時與我們保持聯係。”左丘史還準備繼續發問,被孫仲乙製止了。
“一定會的。”送走他們倆後,我一副如輕釋重地躺在沙發上。
“李旭,我跟你說。”管凱一進門,看到我橫七豎八臥在沙發上,“這還是我那個特注意形象的老板嗎?”
“是!”我拉長著音節說道,“你是不知道我剛才應付兩個警察是有多不容易!”
“警察都來了?那於浩是真的……“
“好了,別說東說西的,趕快去幹活吧!”我發出訓斥般的聲音,管凱乖乖去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