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初的寧靜(1 / 2)

“老小子!你竟然跟我玩奸詐!”

天門山山頂,飛沙走石,塵土飛揚,一白一黑兩個身影飛速穿梭於其中。著白衣者,一頭白發,一把長長的白須,長身站在一塊正正方方的大石上,雖然置身於塵土之中但全身未著一絲塵埃;反觀那著黑衣者,腳下的石頭早碎成了粉末,而原本的黑發黑須,現在看來卻像是花白,好似被人從頭頂撒了一把白灰。

“兵不厭詐。”白衣樂嗬嗬的捋了一把長髯,“黑老頭,這可是你以前說的。”

“你個老小子!”黑衣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衣服上的白灰,狠狠地白了白衣一眼,“這衣服可是我乖徒兒做的!剛上身沒一天就被你弄成這樣。”

“洗洗就是。反正你這老頭子也不是第一次把衣服弄髒了。”白衣輕描淡寫的說,隨手一揮,剛剛還漂浮在空中的石塊土礫瞬間墜落到了地上,天空中頓時恢複了幹淨,“黑老頭,這次可算我贏了啊。”

“哼!”黑衣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恨恨的撇了撇嘴,“每次都是我贏也沒意思,這次就算你這老小子贏。”

然後他嫌棄的看了看自己身上髒兮兮的衣服,用力地抖了抖衣袖。

“你在這等著,我去洗一洗,換一身衣服”說罷就轉身向山下飄去。

“嗯。嗯?我好像聞到了竹葉醉鴨的味道了。黑老頭,你可要快點啊!”白衣朝空中嗅了嗅,一臉興奮和期待。

“哼,老小子!不準先下去偷吃!”黑衣的聲音從半山腰傳來。

“是的啦,這別扭的老頭。”白衣無奈的搖搖頭,“不過徒兒這方法可真不錯,終於贏了這老頭一次,哈哈。”天門山半山腰處,一片蔥蔥竹林,一處精致竹舍。竹林緊緊地挨著竹舍,將竹舍包裹其中,隻有在門前,留下一條僅供一人行走的窄路。屋頂之上,繚繞的薄霧漸漸向四周、向山頂飄散,整個竹林都被籠罩在一層薄紗當中,朦朧優雅。竹林靜謐,沒有一絲聲息,好似沒有生命存在一般。但在那處竹舍的偏房之中,翠綠門紗之後,卻明明站著一道淺紫色的身影。

“璃丫頭!”

“乖徒兒!”

兩聲大叫幾乎同時響起,瞬間打破了安靜。頓時竹葉聲沙沙作響,一白一黑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從竹林上掠過,向那處竹舍偏房奔來。

“哈哈,黑老頭,我要那竹葉醉鴨的腿子,今天你可再不能搶我的了!”白衣明顯快黑衣半步距離。

“老小子,你想的美!”黑衣輕哼一聲,衣袖一甩,一道黑色的錦綢飛射而出,欲纏上白衣的腿,“我還沒報你髒我衣服之仇呢!”

“又來這招!”白衣迅速向左後方退去,同時翻轉衣袖,一道白色的錦綢射出,纏上了黑色的錦綢,“每次都纏我腿,每次都纏不到,你不會換個地方麼!”

“哪天你這老小子改用手走路,我就改纏你手!”黑衣右手一翻,黑綢原路退回,但幾乎就在同時,黑綢翻湧,以另一種刁鑽的方法去纏白衣的腿。

“黑老頭,你剛才沒打夠是不?輸的不甘心?”白衣收回錦綢,衣袖一揮,錦綢展開,擋下黑衣的攻勢。

“老小子,你還好意思提!乖徒兒!這老小子把你給為師縫的衣服給弄髒了!今天不要給他吃竹葉醉鴨!”黑綢凝成繩狀,鞭子般的抽向白綢。

半空之中,白錦黑綢,雲翻滾湧,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

淩落璃無奈。師父和白師叔都打打鬧鬧半輩子了,到老了也不肯消停一下。雖然師父的武功要比白師叔好上一點,但是白師叔的輕功卻要比師父好,所以兩人剛好旗鼓相對。於是,他倆就相約著每年九月到天門山頂上一戰,琴、棋、武三者選一,輸者要答應贏者一個要求。以往都是師父勝的,不過這次,貌似是師叔勝了。

師父估計要慘了。淩落璃微微聳肩,在心裏對師父的未來生活表示了一下深切的同情。因為,這九年來,每次師叔輸了,師父都會提一些叫人一聽就像把他狠狠掐死的要求,比如,去偷他徒弟家的玉璽啊—還被他徒弟發現了,通緝令到現在還有,江湖上還在猜測著這位能從容太子手中逃出的蒙麵大俠到底是何方神聖;去南梁最南端捉一條魚然後帶到北傾最北端放生啊—不準用輕功,還要防止魚被窒息死,師叔走了整整九個月,回來時都像乞丐;在街上裝一個月瘋子啊—期限滿後師叔整天追著師父打等等。最惡心的是去年,師父要師叔扮了一個月的女人。想著一個白須飄飄的老頭子,塗著比城牆還要厚的粉,抹著大紅的口紅,描著遠山眉,綰著追雲髻,頭上插著一朵牡丹花,還掐著蘭花指······;這一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三觀又麵臨崩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