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哀一三年,天地間發生兩件異事。
時值九月,夏都秋意正濃,秋高氣爽,人們自然怡然自樂。
然而,與夏都絕大多數百姓心情不同的是,大夏朝十名將中第七智將江銘心情卻有些煩躁,而這份煩躁的情緒傳染到他府中每一個人身上。
作為大夏朝十名將之一,尤其是以智封將的他來說,喜怒不形於色已是常事,像現在這樣絕對是第一次。
他現在非常緊張,即使當時麵見陛下,也沒有現在這麼緊張過。
江銘在外被眾多將士厚愛,在夏都名聲也是極好。與其他大將不同,江銘如今隻有一正房,一偏房。
他極愛自己的妻子,二人從小青梅竹馬,相濡以沫,若不是其妻很難生育,否則他也不會迫於壓力而娶了一房偏室。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久不能孕的妻子八個月前突然有了征兆,為此,在外的他特意向陛下請示,馬不停蹄地從邊疆回到家中。
如今,八個月過去,他的妻子因為在早晨受到驚嚇突然早產,如今過去了一個時辰,產婆卻遲遲沒有出來,他怎能不心急如焚?
此時園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江銘轉過身來,他雖已年過半百,但端正的麵龐和挺秀的五官依舊俊郎,他雖身穿一身半舊的衣袍,身上也無半點華貴的飾物,卻透露出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雍容。
來的是江銘的二夫人,她一臉焦急,牽著九歲大的兒子,來到江銘身邊,“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姐姐可好?”
江銘先是低下身來,揉了揉兒子因為奔跑而變得紅彤彤的臉,然後抬起頭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琳妹有大福運,自然不會有事。”
她勉強一笑,正要說些什麼,房門卻突然開了。從屋中跑出來了一名婢女,她朝江銘作了一揖,小臉上滿是驚喜,“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夫人順利產下一名千金!”
聞言江銘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大步邁腿準備進去,腳步卻是忽然一頓,抬頭朝天上望去,俊郎的麵龐滿是疑惑,“怎麼會,下起雪來了?”他喃喃自語。
在他身後的三人聞言都是感到好笑,如今隻是秋季,離冬天還有兩個多月,怎麼會下雪?想不到堂堂帝國將軍,麵對百萬敵軍亦是麵不改色,麵對這點小事卻鬧出了這種笑話。
“父親,現在隻是九月,怎麼會下雪呢?”江銘的兒子江灝抬起小臉,仰望父親,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們抬頭看看。”三人聞言都抬頭往上看,唯獨江銘自顧自走了進去,口中的聲音隻有自己能聽見,“有意思。”
原本還是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雲,有著白色的小雪花正在慢慢下落。
雪花慢慢飄落,落到人們臉上,頸裏,卻沒有絲毫涼意,反而使人們精神一振,原本生著病的一些人感覺瞬間好了一半。
夏都種著許多樹,有長青不落的雪鬆,也有高大挺拔的楊柏。
有些樹因為秋季的來臨而泛起了枯燥的黃,可當這些雪落到樹上的時候,秋意似被驅趕,樹葉泛起濃濃的綠,仿佛回到了夏季。
夏都的百姓看到這樣的景色皆是跪下身來,口中稱讚“夏皇聖德,天降大澤。”
江銘走進屋中,先是迎向了自己的妻子,可愛妻因為生產,此時已經睡去,蒼白的臉上還掛著黃豆般的汗水,嘴角邊卻有著一抹溫柔的微笑。
江銘觀其如此,沒有打擾,從身旁產婆手中抱過女兒,仔細地瞅著這個可愛的小仙女。
因為是初生的嬰兒,所以並不像他想象之中那麼可愛,全身皺巴巴的,沒有絲毫美感,卻一點也不影響江銘喜悅的心情。
產婆在旁邊看著大將軍,壯起膽子向他詢問:“將軍,給小姐起個名字吧。”
江銘小心翼翼地抱著自己的女兒,眼睛不舍得離開一下,“江雪,外麵這場雪就是為她下的。”
江雪緊閉雙眼,像是在睡覺,兩隻小手在胸前握著,手裏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江銘猛一皺眉,“怎麼從我進來就沒見她哭過?”產婆在一旁解釋道,“不可能吧,小姐一出來的時候哭的可亮了,大概是將軍您太緊張了,所以沒聽到吧。”
與此同時,大夏宮內欽天監內監員迅速書寫“夏哀一三年,皇恩浩蕩,感天,天降瑞雪,以滋萬民。”
與大夏朝夏都遙遙相望的南方,有五座青山相連,每座山上都有著規模宏偉的建築,五山相連呈圓形,使其內有大片的平地,平地中央有座大殿,高聳越青山。
殿中有一間極不起眼的密室,其內盤坐著一名身著青色道袍的道士,相貌普通,閉目之時一片平靜。
道士雙手做拈花狀,身邊浮著九朵青色的蓮花,圍繞其身邊,神奇之中帶著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