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夫人停下手中的筷子,將筷子放在筷架上,看了一眼高月說道:“適才老爺的話你也別往心裏去,適才你也瞧見容若了,他看見你到是一臉的鎮定,想來是接受你了。”
高月放下手中的碗,低著頭,依舊不說一句話,桌上的桌布,因為碗筷上帶有的油,變得有些汙漬。
納蘭夫人見她依舊不說話,淡淡的歎了口氣,說道:“高月,你也別嫌我囉嗦,有些話,我想我還是告訴你為好。”
“夫人有話但講無妨。”
“你也知道容若他媳婦走了也有三年了,你也知道這三年他是怎麼過的,你也知道他心裏放不下什麼,若是委屈了你,你隻管告訴我。”納蘭夫人看著高月,誠懇的說道。
“我明白的。”
“那便好,隻怕是這些年,少不得要委屈你了。”納蘭夫人有些羞愧難當的說著。
書房內,明珠坐在椅子上,將桌上一些散亂的紙箋胡亂整理到一塊兒扔在一個角落裏,微微有些揉皺的樣子。“整天就知道折騰這些東西,到是沒見長什麼本事,你瞧瞧佟國維的兒子隆科多,就連曹寅也比你有上進心,你到現在還隻是一味的隻知道這些東西。”
納蘭性德被明珠說的沒有說話,站在一旁聽著明珠的訓斥。
“你可知道官家的小姐就是高月?”明珠見納蘭性德沒有說話,突然冒出來一句。
“兒知道。”納蘭性德淡淡的說著。
明珠一聽,怒斥道:“你既知道,為何不告訴我?”
“兒以為此事告不告訴阿瑪都無所謂,兒娶官家小姐是娶,娶高月是娶,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不同嗎?”納蘭性德將桌上褶皺的紙張展平,用一方壓書醒木壓在紙上。
明珠被納蘭性德氣的說不出話來,半響才對納蘭性德說道:“你何時知道的?”
“前些時日,宮裏送信來便知道了,本想著這事阿瑪不會計較,便沒說。”納蘭性德將當時之事簡單的說道。
“宮裏來的,誰送來的?你可認得?”明珠一聽是宮裏來的信,不由心中一驚。
“永和宮的,到是不認得那送信的小太監。”
明珠聽了歎了口氣,“到底是皇上,看來這次我們真得好好感謝高月了,若非如此……”明珠沒有說下去。
納蘭性德看了明珠一眼,“想不到皇上連我也開始猜疑了。”
明珠聽了,感慨道:“你還是處世太淺了,皇上用人哪個不猜疑的,你當真以為自己能和皇上稱兄道弟的就算是兄弟嗎。就連裕親王,皇上也是多般猜疑的,況是我們。想來,索額圖那邊也是一樣。我真是疏忽了,我隻當皇上給你賜婚,哪裏料到他還想利用別的力量來壓製我們。若是清兒不讓高月嫁給你,隻怕是我們難以想象啊。”
納蘭性德聽了明珠的話,心裏百般苦惱,他想不到玄燁竟然會這樣做,他隻當他是兄弟,卻忽略了他的才能早已受到妒忌,而此時,他也在開始受到一步又一步的壓力。
其實玄燁心中也明白,納蘭性德的才能實在是有些令他畏懼,他賞識有才之人,可太過有才也顯得有些令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