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我爸爸希望我去美國留學。我會想念你的。”空曠的教室裏,夕陽斜下,十七歲的李可芯低著頭,悶悶地對著洛琪說。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厚重的論文被撕成紛飛的紙片,從空中紛繁落下,相隔著兩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十九歲的林敘狠狠踢著地上七零八落的桌椅,然後摔門而去。
充斥著各種國際名牌的第五大道上,各種衣著華美、表情冷漠的人們來來往往,十八歲的李可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哀求的眼神刺穿了洛琪的心。
“憑什麼林敘非要和你在一起?你們父母感情好就代表你們一定有感情麼?誰都有戀愛和被愛的權利。我愛林敘!比誰都更愛他!而你,你真的知道什麼是愛情麼?……求求你,你回國好不好?不要留在美國,不要出現在我們之間……我們是好朋友啊……”
三一教堂的門口,林敘和李可芯緊緊相擁。美麗的夕陽下,錯過班車想找林敘借車的洛琪看到兩個親吻著的身影彼此交疊,久久不散。
那一年,洛琪十八歲。
“親,快醒醒……”
手臂被扯得生痛,身子搖晃的感覺很不好。
“啊!”肖亞男縮著腦袋,猛地尖叫一聲,然後一頭紮進洛琪的懷裏,默不作聲。
被重重砸醒的洛琪一睜開眼也愣了一下。原本燈光柔和、清晰透亮的機艙內變得漆黑卻又清明無比。透過窗戶,能清楚的看到艙外電網密布,數不清的銀蛇四處遊走,時不時還有條雷電巨龍猛地將艙室照得通體閃亮,景象仿佛世界末日。
肖妮子嚇壞了。
突然,飛機的廣播裏響起機長的聲音,原來是由於目的地城市周邊雷雨交加,航班被迫穿越了雷電區,並尋找降落的時機。
洛琪笑了。
“親,你怎麼還笑的出來?聽說空難死亡率幾乎是百分百。嗚哇……你說公司意外險能賠多少?” 肖妮子哭了。
“別哭了,沒事的。真要是空難,空姐就拿出紙和筆讓大家寫遺書了。看把你嚇得。”洛琪好笑的看著肖妮子,抽出身上的薄毯披在她頭上,看著她瞬間變成塔利班婦女的形象,獨自笑歪歪。
“真的麼?會不會一會兒空姐就拿著紙和筆過來啊?”肖妮子拽了拽薄毯,緊張得看著走道上的空姐。
“你看看外麵,我們已經在降落了。沒事啦……”洛琪隱約有些頭暈,輕拍著肖妮子的背,任她趴在自己身上做鴕鳥。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其實也隻是幾個起落,飛機終於“彭”的一聲,成功降落。伴隨著安全到達,洛琪感覺胃裏翻江倒海。果然,一遇到飛行異常,久違的暈機症狀立刻重現江湖。
臉色蒼白的走出安檢,肖妮子依然東竄西跳的雀躍著,頗有幾分原地複活的勁頭。
“再見!不過我想我們很快會再見的。”被短暫遺忘的花美男不知何時站在洛琪身旁,英挺高大的身軀攜著清冽的氣息。
這次,竟然沒有美人們來為他接機。
輕輕一笑,擺擺手,在重新拾起那些曾經過往後,洛琪隻想,也隻是再次留了個飄搖的背影。
人生是條單行線,向前走,向前看,總有新的旅程。
那些年幼、年少、年輕,那些失去、失落、失望,就算被給過什麼,就算被奪走過什麼……
“林敘,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