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爺一聽,慌忙又跪了下去道:“聖上,曾公子和舞娘,千辛萬苦才相聚在一起,難道聖上忍心讓他們分散?”
聖上閉緊雙目,心裏暗想,難道朕又忍心讓三公主心裏不快嗎?三公主刁蠻任性,想要留住的人,就不會讓他離去。聖上暗自忖了半晌,卻不答錢老爺的話。他不能答應錢老爺,更不能欺騙錢老爺。他要留住曾可光,也是想以此為人質,讓曾老爺不敢輕舉妄動。
曾老爺哪管曾可光的死活,隻要他想做的事,就算曾可光人頭落地,都與他無關。
不多時,曾老爺走上殿來,參拜了聖上。卻聽執事太監道:“錢世友、蕘三通等人,也連夜出城,雲遊四海去了。”
聖上歎息道:“如此人才,卻不願為官,朕之江山,又失了一臂助。”
曾老爺匍匐跪地,朝聖上道:“小臣當竭盡心力,為聖上辦事,永保聖上基業。”
聖上搖搖頭,望著曾老爺,冷笑一聲道:“曾老爺,你可知今日朕為何宣你上殿?”
曾老爺搖搖頭道:“小臣不知,還請聖上名言。”
聖上拍著龍椅,怒喝一聲,從龍椅之後,扔出幾封書信,指著曾老爺道:“大膽奴才,竟敢暗中調兵,雲集京城。”
曾老爺聽罷,顫顫兢兢,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臣……,臣……。”
聖上不言,朝執事太監示意。執事太監怒喝一聲,朝殿外的勇士喝道:“將曾老爺帶下殿去,宣齊王進殿。”
曾老爺此時,才如夢初醒。原來自己所書書信,乃齊王告密。曾老爺見齊王到了大殿,朝聖上跪下道:“參見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聖上走下龍椅,扶起齊王,大笑道:“齊王派兵來此勤王,可謂勞苦功高。要不是齊王,朕之江山,險些不保。姓曾的以為將朕困於宮中,便不知宮外之事。”
聖上命執事太監搬椅子讓齊王坐,齊王卻不敢坐,朝聖上道:“聖上的江山,臣不許任何亂臣賊子動。”
聖上拍著齊王的肩膀道:“齊王乃朕之股肱大臣,有你在外,萬事無憂。此次能讓姓曾的授首,全仗齊王出力。”
眾人剛一聽罷,便聽門外執事太監報道:“聖上,各路叛軍,也被消除,求聖上下旨,誅除曾府一府,株連九族。”
錢老爺一聽,慌忙道:“聖上息怒,曾府一府,唯曾老爺不法,還請聖上開恩,留住曾府其餘人等性命,才體現聖上仁治天下,為民造福。”
齊王也跪地道:“聖上息怒,曾府唯曾老爺曾受狐妖蠱惑,才至於此。要是株連九族,恐怕人心不服,與聖上的仁治相悖。”
聖上遲疑半晌,朝眾人道:“既然二位求情,朕就網開一麵,誅殺姓曾的一人,其餘不問。曾姓一族,永世不得為官。”
眾人聽完,慌忙謝恩。
過不須臾,便聽殿外有人求見。聖上沉吟道:“難道是他?”
忖了半晌,才道:“宣他進殿。”
聖上見來人肩上搭著布袋,沉聲道:“果然是他,為了曾公子和舞娘,不惜辛勞,來此見駕。朕於心何忍?”
聖上說罷,朝執事太監喝道:“宣舞娘和曾可光進殿。”
齊王朝殿外走來的人望了一眼,認識他便是錢捕頭,朝錢捕頭拱手道:“錢老爺子,原來是你。”
聖上微微一笑道:“能自由出入宮庭的人,當今世上,外姓唯有一人,便是他錢老爺子。朕對他禮敬三分,他卻對朕畢恭畢敬。”
錢捕頭拱手笑道:“多謝聖上謬讚,聖上既知來意,就讓老臣,將曾可光和舞娘帶走,讓兩人白頭偕老,從此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世俗的限製。”
聖上伸手朝外一指,微微一笑道:“兩人來了。”
錢捕頭肩上的布袋一鬆,猛覺得一股風吹來,但見布袋一鬆,狐妖彈出,一隻狐妖,朝曾可光撲去,另一隻,卻朝舞娘撲去。
錢捕頭大駭,慌忙馳救,將布袋一收,狐妖入了布袋,再看曾可光和舞娘時,卻不省人事,地上有一灘淤血。錢捕頭歎息一聲,匍匐地上,朝聖上道:“老臣該死,老臣該死。”
聖上朝齊王望了一眼,心裏猶驚。齊王擺手示意聖上不要發怒,聖上遂扶起錢捕頭道:“兩人既能同時歸去,也算是上天的恩德,讓兩人在一起。”
聖上隨即下了一道旨意,兩人合葬,永世不再分離。三公主聽得曾可光死在大殿,急忙跑來觀望,大哭一場,也不省人事。等救活過來,不到一月,懨懨成病,一條香魂,也隨著曾可光而去。
錢捕頭得了旨意,將兩人的屍骨入殮,送往錢塘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