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拍掌道:“大哥,這可是大大的好事,錢老爺一去,咱們在朝中就少了一個對頭。以後咱們兄弟三人,平步青雲,不在話下。你讓三弟去京考沒有?”
曾老爺笑道:“我正想和你說呢,三弟明日京考,我正和考官周旋,讓他量才評優,不得舞弊。憑三弟的才學,當中狀元。”
二老爺翹起拇指道:“我在錢塘查了卷宗,三弟在那鄉試第一。如今來此京考,一定能登甲第一。”
三人說了一席話,二老爺便告辭道:“三弟要好好休息,今夜就不打擾了。等明日京考之後,三弟一定得到府上去,咱哥弟兩,好好敘敘。”
曾可光抱拳朝二老爺一禮道:“多謝二哥。”
曾老爺和曾可光將二老爺送出,曾老爺便朝曾可光道:“三弟,你二哥為人豪爽,以後多向他學學。你明日京考,可不要有任何壓力。我們在這裏,等著你的好消息。”
曾可光信心滿滿,朝曾老爺道:“我盡力一考,不負大哥和二哥眾望。”
曾老爺將曾可光送到書房,一宿無話。待到次日,曾老爺和二老爺,將曾可光送進考場,朝考官吩咐了幾句,便走了回來。
直到京考回來,曾可光都悶悶不樂。曾老爺和二老爺又勸解了一番,安慰曾可光道:“三弟,你的才學,當今世上,少有人及,就不要杞人憂天了。待到榜單下來之日,你一定是狀元頭等。”
曾可光在曾府裏呆了數日,心想前幾日的京考,題目偏怪,令人不知所措。如今要是考不了狀元,恐怕惹得大哥和二哥不高興。
正說著,便聽曾府外,一聲梆子響,湧出幾人,走進曾府。
陸管家迎著眾人,周旋了幾句,便讓眾人立在府門前等候。陸管家飛奔進屋,朝曾老爺報喜道:“老爺,喜事,大喜事來了。三公子他高中了,狀元頭等。”
曾老爺大喜,忙叫陸管家打發報喜的來人,又命人去通知曾可光和二老爺。曾可光來到府門前,便見一人,將大大的紅花,望他的脖子上一掛。悠揚的琴音,從飄香院傳來。曾可光精神大爽,朝飄香院望了一眼。
但見閣樓的女子,輕撚手指,朝屋外望了一眼。隻見昔日跪在腳下的公子,紅花胸前,狀元及第。心裏一黯,琴弦為之而斷。
眾人聽得琴音戛然而止,朝老鴇喝道:“媽媽,怎麼回事,姑娘的琴音雖好,然每日琴弦必斷。我們來此,可是花了銀子的。你就找個好的琴師,替姑娘買最好的琴。要是連最好的琴都沒有,姑娘彈琴,也沒有心情。”
老鴇聽得眾人不對舞娘發怒,卻怪古琴不好。心裏暗自想道:“我給她換了最好的琴,可還是被她弄斷了。如今可怎麼好?”
聽得梆子聲又響,不禁探頭,朝曾府裏望去。眾人不耐煩地道:“媽媽,曾府裏的三公子,中了狀元頭等,你也想去湊熱鬧?”
老鴇一愣,朝眾人道:“三公子那副死書呆的樣子,也能狀元及第?前些時,還迷戀咱們姑娘,怎麼一段時間不見,便平步青雲了?”
眾人聽得此言,反駁老鴇道:“聽說曾公子清殤以後,便潛心讀書。曾老爺每日請最好的老師教他,能不大成嗎?況且曾公子的才學,有目共睹。”
一席話,說得舞娘又朝外探了探頭。曾可光高中了,他以後還會來這裏嗎?尋常的柳巷,此人飛升,必不再來。我注定在此,撫琴度過殘身,他都不再問津。
舞娘神色慘淡,望著曾府門前的曾可光,無情無緒的撥了幾下琴弦。眾人聽得吵嚷聲,朝老鴇搖搖頭道:“媽媽,今天曾府裏有大喜事,我們也去湊個熱鬧,就不在這裏聽琴音了。你又不讓我們碰美人兒,你這裏的生意,恐怕會冷淡下去。”
老鴇無奈,朝眾人白了一眼,心裏冷笑道:“要是姑娘破了瓜,你們還有誰來?除了那些尋花問柳之輩,卻吸引不了你們這些愛琴之人。”
老鴇聽得曾府曾三公子高中了,也不想責備舞娘,帶著幾個打手,便朝曾府而去。陸管家見老鴇等人走來,阻住幾人道:“老爺說了,不讓院子裏的人來曾府,衝了曾府的黴頭,你們還是回去吧。”
老鴇聽得此言,朝左右望了一眼,幾名打手,也勸老鴇回來。老鴇搖搖頭,心想自己地位卑微,隻得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