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光望著花園,想起梨園。要是此時,舞娘置身梨園,該有多好?那時便不會放棄大好機會,將一段姻緣,付之東流。
曾可光邊想邊後悔地朝舞娘望去,舞娘的眼神,卻不朝曾可光望一眼。她雙手背著,踮起腳尖,朝深邃的屋子裏望去。探著頭,像個嬌羞的小姑娘。
曾可光見狀,心想娘子自被貶凡間之後,性情大變,幾乎讓人不解。想起桃園時的情景,兩人呆在圓墳裏,雖過著清苦的日子,卻從來沒有怨望。在那段日子裏,才真正算是幸福的日子。
曾可光忖了半晌,忽聽灰袍老者走出來道:“曾公子請隨我來,姑娘且先等,一會便有女眷來接你。”
舞娘嗯了一聲,朝灰袍老者欠身一禮,便又朝深邃的長廊望去。她要留在這裏,留在這座美麗繁華的花園裏,在這裏彈琴歌唱,樂趣無窮。
曾可光聽灰袍老者一說,十分不忍離去。但想著來到曾府,即使不願去見大哥,出於禮節,也得去見見他。即便不給自己好眼色看,來到這裏,也便算是自己的親人了。
曾可光隨著灰袍老者,來到客廳,便見從未謀麵的曾老爺,走到門口,翹首望著曾可光道:“三弟,你可來這裏了。二弟回老家了,你在路上,可見到了他?”
曾可光慌忙一禮,朝曾老爺道:“三弟日夜思念大哥,沒見大哥模樣,今日一見,卻是感慨萬千。原來大哥,英姿颯爽,令人敬佩。”
曾老爺聽曾可光拍著馬屁,心裏舒服,朝灰袍老者道:“陸管家,公子來這裏,進兩月時光,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陸管家忙道:“我也不知公子到來,是見公子迷戀青樓女子,聽錢府裏的人說起,才想法將他接了過來。”
曾老爺一聽,朝曾可光道:“三弟,你怎麼和一青樓女子在一起?你來這裏,大哥我要好好給你謀一個職位,可別在迷戀青樓裏的女子。青樓裏的女子,都是些見利忘義,見錢眼開之輩。我聽說你在家鄉,也考了鄉試,還中了第一名?”
曾可光默默點頭,卻沒答話。
曾老爺拍手大笑道:“三弟如此才學,等我麵見皇上,一定替你好好的謀一個差事。等明年京考,你再好好的準備著考試。”
曾可光聽罷,隻得勉強應道:“多謝大哥,隻是我在飄香院守候的那女子,是我的結發娘子。我與她,有數十年的不解之緣,我想見到她。見不到她,我的心裏,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曾老爺聽罷,暗自搖頭,想不到三弟心性,卻與家父一般。要不是迷戀女色,家父為何又離開人世那麼早?
曾老爺搖完頭,又點頭,朝陸管家道:“陸管家,我吩咐你的事,你都照辦了嗎?”
陸管家點點頭,朝曾老爺道:“請老爺放心,一切都照你的吩咐去做。隻是公子那麵,不知如何向他說起?他現在已去了錢府,不知道你回來,恐怕在那裏,又和錢府的人打起來了。”
曾老爺怒喝一聲道:“真正胡鬧,要不是他大打出手,府門前的石獅子,會爛嗎?和錢府裏的人,不得正麵交鋒。咱們雖和錢府,有同鄉之誼,卻是水火不容。他們在明裏,誰不比我們強?”
陸管家聽罷,連連哆嗦道:“老爺教訓得是,我這就派人去把公子請回來。”
曾老爺擺擺手,朝陸管家道:“三公子剛回來,去安排幾桌酒席,為他接風。二老爺回老家了,也就不用去叫他府裏的人了,等過幾天,再叫三公子,去那麵拜見二弟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