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街頭賣藝(2 / 2)

過不多時,但聽一陣喝聲,便有大隊的人馬經過。當前一人,排道吆喝道:“都滾到一邊去,曾老爺回錢塘探親,不得擋道。”

曾可光一聽,曾老爺,難道是他的胞兄?錢塘有名的大富,和在朝中做官的,也隻有他一家。他忖了忖,閃避得慢,卻被當頭那人一扯,將所有的紙字抓碎。曾可光慌忙上前理論,抓住那人。那人一身戎裝,朝護著軟轎的幾人一喝,持槍過來,抓住曾可光喝道:“敢擋曾老爺的轎,簡直是找死,拉到一邊,暴打一頓,可別打死了。打死了曾老爺的麵子,可擱不下。”

幾個軍爺,聽命應聲撲上,將曾可光打得鼻青臉腫,不能動彈。眾人見一路吆喝著去了,才有人過來,扶起曾可光道:“窮秀才,見了曾老爺的轎子,你還愣愣的擋在那裏幹嘛?難道你就不怕他們把你打死?”

曾可光慌忙道:“我聽說曾老爺要回錢塘,想他一定是我的胞兄,就多呆了一會,沒想到會被暴打一頓。”

那人見他說大話,看他穿得窮酸,也不再理他。曾可光摸著臉,隻覺疼痛難忍,心想京都,不是他這樣的人呆的地方。可要尋找舞娘,就得在這裏住下。

曾可光望著過去的一隊人馬,簇擁著軟轎,朝城外馳去。他怔怔的望著晃動的軟轎,心想胞兄為何如此絕情,竟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曾可光爬到一旁,躺在那裏,不停的呻吟。一旁賣燒餅的大爺,走了過來,朝曾可光喝道:“快滾開,不要擋著我做生意。你在這裏,客人們怎麼來買我的燒餅?”

曾可光無奈,隻得慢慢的爬開。大爺白了他一眼,朝他吐了口唾沫,冷喝一聲道:“鄉下人,真是不懂規矩,來被打了一頓,活該。”

曾可光見城牆下無容身之處,便朝城內深處爬去。偌大的都城,讓他看到了繁華,自己卻頹廢得像街頭的一條狗。

曾可光放下了自己的麵子,沿途乞討。眾人見他受了傷,被打得皮青臉腫,有的可憐他,便朝地上扔了一兩個小錢。曾可光慢慢的拾起,爬到買燒餅的地方,買了些燒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賣燒餅的人見了,搖搖頭,歎息道:“都城每年,都有不少上京趕考的人,都落得這樣的下場。”

曾可光一聽,心想我來都城,並不是為了趕考,你又懂得什麼?曾可光乞討了幾天,在京城四處,都沒遇到舞娘,心想她會到哪裏去?自己在都城,無親無故,又受了傷,再這樣下去,恐怕會餓死此地。

曾可光想著曾府,想著自己的娘親,離別時的情景。小玉雖然沒有哭,但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那種痛苦,無法形容。曾可光不願回去,他要找到舞娘,就算受再多的痛苦,也要找到她,和她生生世世,廝守在一起。

曾可光望著直射的陽光,望著自己的身子,在京城數日,弄得不成人樣。即使見著了舞娘,她會認自己嗎?

曾可光歎息著,望著過往的行人,達官貴人們的軟轎,高大的駿馬上坐著的武士。他們都耀武揚威,趾高氣揚。京城的每一個大街小巷,都是顯貴們出沒的地方。在這裏,沒有身份地位的人,隻能低著頭,見了官爺,就得遠遠的躲著。

曾可光看不慣這樣的嘴臉,可他無奈,還得沿街乞討過活。想著桃園的情景,再多的苦,他都能挺過來。

曾可光想著梨園的情景,當時就該把舞娘留下,或許梨園的梨樹,就不會枯萎。曾可光歎息一聲,仰頭望著高大的房屋,往事不堪回首。

在曾府裏的每一個日夜,讓他心力交瘁,可在都城的每一個日夜,都讓他在呼嘯的風聲中度過。時刻都得留意,怕人趕他離開。

曾可光冷笑一聲,雙眼眯縫著,望著遠處,沉聲道:“醉癡心,無故不知情。望斷天涯路,美人早歸來。人生朝露,遲歸雁,此情待無期。”

風呼嘯,卷起地上的塵埃,朝曾可光吹來,他頓覺一股泥味,傳入鼻脊。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傳來一股惡臭。

曾可光在地上爬著,望著周遭的一切,心裏滿不是滋味。他後悔,當初為何不把舞娘留下,還讓她受輪回之苦。

曾可光歎了一回,朝四周望了一眼,寂靜無人,他便躲到牆角,在那熟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