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娥還想說,卻被夫人喝住道:“你再胡說,我就撕爛你的嘴。在沒找到小玉之前,都給我住嘴。孩子在床上哭,你們都不管管,你們也太不像話了。兩個婢女,也像死人一樣,聽到哭聲都不管?”
兩個婢女聽得吵鬧聲,慌忙爬起身來,見夫人發怒,慌忙跪在地上。夫人指著兩婢女喝道:“我買你們來,是為了什麼,就為了讓你們好好照顧主子,如今主子不見了,你們都睡得像豬似的,還不給我去找?”
兩婢女嚇得麵如土色,慌忙磕頭謝罪,朝梨園而去。薑小娥見兩婢女打著燈籠去了,朝曾可光道:“相公,她們不熟悉那裏的路,我們也幫著去找找。”
夫人見兩人已去了,心裏才稍稍定了下來。一邊哄著孩子,一邊忖道:“小玉她不是那樣的人,為何也會在夜間出去?難道她真耐不住寂寞,去梨園裏偷漢子?梨園裏除了妖精,還會有什麼東西?我曾家上下,可不能同一群妖精住在一起。”
夫人歎了口氣,猛見小玉從屋外衝了進來,朝夫人喝道:“還我孩子,還我孩子,你要搶我孩子,我今晚就跟你拚了。”
夫人見她蓬頭垢麵,全身衣衫被抓得破爛,慌忙喝住小玉道:“小玉,是我。”
小玉愣愣地望著夫人,指著孩子道:“你,你是什麼人?你偷了我的孩子,快還我。”
夫人忙將孩子遞給小玉,正準備上前去抱小玉,卻見小玉猛地朝她撲來,嚇得夫人連連後退。猛又見小玉大笑起來,拿著秀帕,把它撕得粉碎道:“公子,你心腸也太毒了,竟想害我的孩子,難道你就忘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嗎?你對我這麼狠,對我為什麼這麼狠?你不想讓我活,我也不會讓你得到好報的。”
小玉說罷,大笑著走了出去。夫人將孩子放到床上,也不管他哭不哭,慌忙朝小玉追來道:“小玉,好好兒的,你可別嚇我。”
小玉聽得有人叫她,忙站住身子,轉過來望著夫人道:“薑小娥,你不是個好東西,遲早你會得報應的,你會不得好死的。你以為把一張狐狸皮毀掉,附身在小紅身上,就想瞞過舞娘?你別妄想了,遲早舞娘會找到你的。”
夫人一聽,心想舞娘不正是我嗎?她怎麼知道我的小名?難道她真的瘋了?夫人忖了忖,朝小玉走進幾步道:“小玉,你好好兒的,可別嚇我。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可你也不能變成這樣啊,小玉。”
小玉說了一會,猛地朝梨園的方向跑去。
夫人追了一程,不見了小玉,卻見曾可光扶著薑小娥,在那一動不動。夫人見薑小娥臉色慘白,朝曾可光道:“你看見小玉了沒有,她剛從這裏奔來?”
曾可光搖搖頭,朝夫人道:“娘,小娥她不知怎滴,臉突然變得慘白,人也不說話,便蹲在了這裏。”
夫人冷哼一聲道:“一定是得了報應,小玉就是被她逼瘋的。你還不去追小玉,在這愣著幹什麼?”
曾可光一聽,跺腳道:“小娥她都變成這樣了,我還去追小玉,我管不了那麼多。”
夫人怒喝一聲,朝曾可光道:“你今晚要是找不回小玉,也休想進曾家的大門。你要跟著這個賤女人去,你就和她一起去好了。”
曾可光拉拉薑小娥,卻不見她起身,慌忙伸手去試鼻息,隻覺她全身冰涼,似也斷了氣。曾可光大驚,朝他娘喝道:“小娥死了,小娥死了。”
曾可光仰頭痛苦,捶胸抹額,摟著薑小娥的身子,坐在泥地上。夫人追了小玉一程,不見她的蹤影,隻得回來。見曾可光摟著薑小娥,怔怔的坐在那裏。夫人伸手在曾可光眼前一揮,喝道:“你個畜生,跟我起來。”
此時兩婢女已從梨園回來,說沒見著小玉。夫人也管不了那麼多,亂成一團道:“快把公子扶回去,去東巷找神醫過來,給公子看病。”
一婢女朝薑小娥望了一眼道:“夫人,那小姐怎麼辦?”
夫人冷哼一聲道:“她是什麼小姐,不過是一個下賤的丫鬟,或許連丫鬟都不是,隻是一隻狐狸精。”
兩婢女聽罷,嚇得全身哆嗦,扶著曾可光,快步朝屋子裏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