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捕頭迷茫的望著兩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但要根除河塘屍骨,就得將妖精們徹底鏟除。他不能顧及兩人的私情,更不能因為她們而讓妖精在酒鎮作怪。酒鎮上的不平,都因妖怪而起,消滅妖怪,一切都將成為過去。
夜叉歪斜著腦袋,望著錢捕頭,她見自己的姐姐近似哀求他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忍,拉著淑玉的手臂,瞬間消逝在夜空中。等錢捕頭回過神來,兩人早已走遠。錢捕頭歎息一陣,回到客棧。
錢可光躺在床上,正注視著窗戶,見他走進來,忙道:“抓住妖精了沒有?”
錢捕頭搖搖頭,一屁股坐在床上,歎了口氣道:“又讓她們溜了,不過淑玉和夜叉都平安逃脫了。書呆,你的辦法的確不錯,不過這樣一來,肯定觸怒了黎捕頭,到時黎捕頭再來抓你,豈不是大事不好?”
錢可光擺手道:“你不知道,我又想了好的法子,保證能將黎捕頭抓住。他越怒,說明我們的方法越是得當。等到他忍無可忍的時候,就會全力出擊。到那時,我們再用火燒他。我就不信,他不怕火。”
錢捕頭聽完錢可光的話,眼色一黯。他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何嚐不是一樣?可燒了桃林,後果將不堪設想。到底燒不燒桃林,到底燒不燒?
錢捕頭無助的望著窗外,聽著雞叫狗咬的聲響,天色漸漸明朗。兩人說了幾句話,便想著各自的心事,躺在床上朦朧睡去。等到錢捕頭醒來,卻是被店家搖醒的。錢捕頭一怔,朝店家道:“店家,發生什麼事了?”
店家歎了口氣道:“昨晚聽說有人劫大牢,今早又有人說河塘裏滿是屍骨。酒鎮上沒法取水釀酒,也沒法喝河塘裏流出來的水。”
錢捕頭一聽,腦子裏轟然一響,朝錢可光望了一眼。錢捕頭見他還在沉睡,朝店家道:“店家,你幫我看好他,不要讓他亂跑,我去去就來。”
店家應了一聲,將屋門鎖好,晃身走了出來。
錢捕頭握緊刀柄,隨著人群,來到河塘邊。見知州正派兵士,從荷塘裏打撈屍骨。錢捕頭心裏暗忖,昨晚一仗,沒傷到知州,看來他元氣未損,為何河塘裏有那麼多的屍骨?難道是黎捕頭?
錢捕頭想到這裏,遠遠的見黎捕頭站在風口,不住的朝他招手。錢捕頭走了過去,朝黎捕頭道:“頭兒,昨晚睡得可好?”
黎捕頭冷笑一聲道:“托你的福,睡得很好。不過短短一晚,酒鎮就死去了那麼多無辜的生命,真是可惜。幸好酒鎮隨時都有送死的人來,也不用擔心酒鎮會沒人。”
錢捕頭聽出他話裏有話,朝他淡淡地道:“昨晚我可睡得不太好,聽說知州府裏出事了?黎捕頭,你在那裏,可要小心。”
黎捕頭沉聲一喝道:“我會小心的,不過錢捕頭,你最近可要倒黴了,你倒要時刻留意,免得自己死了都還不知道。”
錢捕頭抱拳道:“多謝頭兒提醒,不過今天死了那麼多人,我真的感到很痛心,也會盡快查出凶手,給朝廷一個交代的。”
黎捕頭瞪了他一眼,也抱拳恭喜道:“錢捕頭,你就用心追查,這功我不與你爭。掉腦袋都不怕,看來這案子,的確得破了。”
黎捕頭說完,一甩袍袖,朝斷橋走去。他站在斷橋之上,朝知州道:“知州大人,發現什麼新線索沒有?”
知州歎了口氣,搖搖頭道:“沒發現什麼新線索,恐怕酒鎮的酒,要斷幾天。”
黎捕頭怒喝一聲道:“這話怎麼說?酒鎮沒了酒,吸引不了遠近的客商,朝廷怪罪下來,你可得給我扛著。”
知州連忙點頭,應了一聲,又道:“我會盡快想辦法,會盡快想辦法。”
錢捕頭知這事一定和黎捕頭脫不了幹係,昨晚他元氣大損,一定是吸了不少男子的陽氣,隨即將屍骨拋到河裏,故意讓他知道。黎捕頭也想讓他從此不再管此事,隻要他離開這裏,黎捕頭就不會過問以前的不快。
這是給錢捕頭的暗示,但錢捕頭既然管了這事,就不會輕易放棄。他不能這樣離去,更不能不管酒鎮的百姓。妖精作怪,朝廷震恐,到時傳出去,他京城名捕的名聲,也會大大受損。
錢捕頭在河塘查探了半日,不知黎捕頭是如何處理屍骨上的肉的,隻得怏怏回到客棧。剛來到客棧,便見錢可光捏著劍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錢捕頭頓時被唬了一跳,忙拉住錢可光道:“你幹什麼,想嚇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