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娘見他變招之快,頓被嚇得全身冷顫,險些跌落地下。舞娘喘息一會,見知州的雙手,朝她的背上抓來。她要閃避這一招,非飄身而起,朝別的屋頂馳去不可。但就在千鈞一發之間,忽見一柄青劍,從她的背脊上刺來,恰好擋住知州掀來的一掌。
知州怒喝一聲,朝四周望了一眼,不見人影,卻隻見長劍朝他攻去。他不禁皺了皺眉,嘯聲四起,踩得瓦片脆響。霎時雞叫狗咬,舞娘全身陣痛,慌忙馳向遠處,回到桃林。知州見舞娘溜走,那柄長劍跟著自己,情急間,瞬間化成原形,變成一隻白色的公狐狸。
猛聽得地麵上腳步響,錢捕頭的身影,馳上屋頂。那柄青劍朝錢捕頭嚷道:“快,抓住那隻狐狸,別讓他跑了。”
錢捕頭聽罷,身子馳起,朝狐狸追去。追了一程,見狐狸拐了幾個彎,不見了蹤影。錢捕頭停住呼吸,隻見一清影閃現,現出一人來。錢捕頭嚇得全身顫抖道:“你怎麼在這裏?”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裏,你還不快追那狐狸,狐狸便是知州。我剛才現不了型,追不住他。你倒好,把他丟了,日後他也與你為敵了。”
錢捕頭歎了一口氣道:“沒想到酒鎮變成了畜生的世界,對了,淑玉仙子怎麼沒來?”
“你就知道她,我有那麼不受歡迎嗎?你好自為之吧,我先去了。”
錢捕頭站在瓦楞上,見夜叉隱沒在黑暗之中,翻身回到客棧,來尋錢可光。忽見錢可光在那喝酒,罵他道:“你一天就知道喝,知道剛才有多凶險?”
錢可光指著錢捕頭喝道:“我知道你們要抓我回京城,趁現在還活著,多喝幾口,等送到午門,就是我死的日子。錢捕頭,剛才你拉我來這裏,到底有什麼目的?”
錢捕頭冷笑一聲,將門合好道:“不為什麼,隻是想救你。剛才知州跟著你,我怕他圖謀不軌。”
錢可光四下一望,冷哼一聲道:“知州,哪裏有什麼知州?我要是遇見他,非剝了他的皮不可。他把我問成死罪,我也要他陪著我死。”
錢捕頭見他醉得不成人樣,也不想和他多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錢可光見他睡去,也不理他,獨自喝著悶酒。過不過時,便覺一股陰風吹來,窗戶隨之動了幾下。錢可光喝的酒,全部變成冷汗從頭上冒了出來。
他蜷縮成一團,仔細盯著窗戶。不知何時,紙糊的窗子,被風刮開了。他正想去關窗戶,忽聽錢捕頭翻身的聲音,嚇得又不敢過去。猛一抬頭,隻見一隻狐狸的爪子,正在那裏抓著窗欞。錢可光壯著酒膽,慌忙過去,將窗戶一壓,隻聽幾聲狐狸的慘哼聲,錢捕頭被吵得醒來,朝錢可光喝道:“你怎麼還不睡?”
錢可光指著窗欞上留下來的血道:“你看,這是什麼?”
錢捕頭站起身,晃了晃腦袋一望,慌道:“不要打開窗戶,我從外麵刺死他。”
錢捕頭說著,慌忙馳出屋外,哪裏還有什麼狐狸,隻留下半隻爪子,掛在窗欞上。錢捕頭搖搖頭,走進屋裏,朝錢可光道:“你怎麼不早叫我,已經讓他給跑了。”
錢可光霎時被嚇得呆了,朝錢捕頭道:“錢捕頭,狐妖是不是會回來報仇?這下可糟了,大事不好了。”
錢捕頭沉吟半晌道:“你身上不是有兩仙子畫的靈符嗎?應能保你無事,我如今到別的地方躲一躲,看有沒有什麼風聲?”
錢可光端起酒,又喝了一口道:“神仙姐姐給我畫了符,我還怕什麼?他讓我天天在這裏喝酒,說桃林裏的新聞,隻要不在夜間出去,那我就在這裏,天天睡覺,也會沒事的。等到太陽正午,我便去找她們,讓她們為我出謀劃策。”
錢可光說罷,抱著酒壇,呼呼睡去。
錢捕頭雖知錢可光沒事,可這下他的麻煩就大了。他得罪了知州,還公然在屋頂追他,這事要傳出去,自己就得趕快離開酒鎮。即使知州不是人,但他也會利用州府的權利,剝奪自己的行動自由。自己沒了自由,便在他的監控之下,一舉一動都被他了解得一清二楚。